“我们昆山行政级别不高,很多东西没有,就得把服务抓好。”当地一位人士告诉记者。
实际上,服务可以说是昆山能够把“雪球滚大”的关键一招,贯穿了昆山的发展历程。改革开放后,昆山从上海争取到第一家工厂落户,其中就少不了服务的意识。当时昆山邀请上海金星电视机厂前来办分厂,后来由于某种原因,上海方面不能把原定投资的钱拿出来,原本打算取消合办,而昆山提出“如果办联营厂你们不便出资金的话,我们帮着借吧”。
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一种最初的金融服务。21世纪初昆山提出的“生根”战略,用完整的产业链留住企业,这也是一种服务意识。
值得注意的是,服务也是需要与时俱进的。昆山的园区经济发展很早,1985年昆山在一片土地里打造“自费开发区”,当时主要是把基础设施做好,比如通路、通水、通电、通讯等。
长三角开发区协同发展联盟秘书长杜玉虎曾告诉记者,在中国园区经济经历三十多年发展后,当下各园区的发展已经进入到比拼服务的阶段,有的园区服务不仅帮企业找供应商,甚至帮忙拓展销售市场,几乎可以覆盖企业全周期。
在昆山,一些园区也发展到精细服务的水平,比如德国工业园里分为孵化区和企业加速区。在孵化区里,可以为企业提供集员工招聘、配件采购、订单管理、技术支持、会计中介等服务。企业加速区主要针对面积在1000平方米到10000平方米之间的企业,提供标准厂房集中区的租用,有统一的物业管理、餐饮服务和宿舍服务。对于超过10000平方米的企业,提供土地供企业购地自建。
这个模式也是考虑到德国有许多是中小企业,自身拓展海外市场能力比较欠缺,孵化区可以为这部分企业服务。同时,德国企业有一个习惯,刚进入中国时都会坚持先租房,经营成熟后再考虑置地建厂房。
“高质量的服务其实是个性化的。”昆山相关政府人员告诉记者,每一个企业它所存在的堵点和难点不一样,不同的诉求,它的轻重缓急也不一样,提升服务水平就需要拥有满足不同的群体需求、解决不同问题的能力。
他表示,“昆山外资企业多,文化背景不同,有时候你会觉得他们的诉求奇怪,他们有时也不理解我们的做法,还有服务人员急的回来抹眼泪,这也要求我们多了解境外、国外的服务是怎么样的,尽量用国际化的营商环境理念来服务。”
“有的改革力度比上海还大”
与提升服务水平紧紧相关的另一个主题是改革创新。很多时候,如果不敢创新就很难真正解决问题。
2008年国际金融风波,昆山提出了“三个敢于”——敢于突破、敢于负责、敢于争先,推出服务外向型经济的“28条政策”。地方政府的提法各阶段会有不同,但从历史来看,昆山的发展的确从敢于突破当中获益良多。
比如,在更好服务综保区企业方面,2016年《关于开展赋予海关特殊监管区域企业增值税一般纳税人资格试点的公告》下发,国家决定在昆山综合保税区等7个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开展赋予企业增值税一般纳税人资格试点。
此前,综保区内企业没有一般纳税人资格,不能开具增值税发票,不利于拓展内销市场,一方面区内企业难以开展区外企业委内加工业务,另一方面按制成品征税导致内销产品成本高,削弱了企业竞争能力。
这个改革措施,则是由昆山率先创意、率先提出,在政策落地三年前开始探索,与上级沟通。
“拉长时间来看,昆山以前有的改革力度比上海还大。”徐民棋告诉记者,别人可能等上级说“要做”再去做,昆山有时是没说不让做,就先试试看,“有点自己先行先试的感觉,(当然这在)一定范围内。”
华东师范大学城市发展研究院院长曾刚也告诉记者,昆山做事灵活,和深圳的发展有一些异曲同工,比如现在提的揭榜挂帅,以前深圳和昆山在园区开发等方面就是“谁有能耐我就听谁的”,昆山是县级市中率先聘请优质海外企业参与到公共服务规划建设中的。
昆山作为县一级的行政区域,如果没有一些敢于突破、敢于争先的“气性”,只凭“等、靠、要”,即使区位优势好、距离上海近,也很难有如今的发展。昆山“逆袭”的起点——“自建开发区”,当时昆山领导班子考察学习的、被正式批复的是上海闵行工业区、深圳蛇口工业区。如果昆山不自建工业小区,也许再等十年、二十年也等不来批复一座工业区,失去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