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条件简陋,尸体解剖连夜在学校操场上进行。两小时后,金辅玲在死者腹膜后找到一个巨大的血肿。为了找到出血口,他不敢随意破坏血肿的位置关系,而是把美蓝注入血管,发现在肾动脉进入肾门处有美蓝漏出,原来血肿处有个动脉瘤,已经破裂。从而证实,姐姐的死因是碰撞后导致动脉瘤破裂大出血死亡。正是病理医生的一锤定音,让这个疑案真相大白。
从事病理工作以来,金辅玲做过500多具尸体解剖。有的在医院太平间,有的甚至就在案发现场进行。正值壮年的司机感冒3天后突然在医院去世,家属认为是医院救治不力,最终通过尸体解剖发现,真正死因是病毒性心肌炎;小男孩午饭后在幼儿园里离奇死亡,家属认为园方失责导致孩子摔伤致死,通过解剖最终发现孩子的死因是一种特殊的肺炎……
“市妇儿医院成立之后,急需一个病理科,是我帮着筹建的。”金辅玲说,那个年代,快速冷冻制片技术还没有广泛应用,有些手术需要在手术中判断病变的性质,以决定下一步手术的方案和范围。因此,外科医生常常请他到现场,根据经验凭肉眼来判断切除下来肿瘤的性质。
2011年8月,整合了全市6家市属三甲医院病理资源的宁波市临床病理诊断中心正式运营,依托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病理科,向全市医疗机构提供病理业务服务。这在全国也是首创。
在宁波市临床病理诊断中心参观时,金辅玲连连赞叹。他尤其看重中心的亚专科,认为没有一定的条件和基础,是不可能建立亚专科的。现在,中心的亚专科不但建立起来了,还和临床有很好的沟通互动,这对临床和病理双方都会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他激动地说:“这里太先进了。宁波的病理工作,自从成立了宁波市临床病理诊断中心后有了很大的发展,量和质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现在做的这些工作,都很符合病理学科发展规律。我相信中心是大有作为的,也肯定会办得越来越好。”
“这次来参观交流,我很感动,也备受鼓舞。”金辅玲期待,老中青三代病理人能多一些交流、互动。他也相信中心发展定能蒸蒸日上,为宁波的医学事业发展做出更多贡献。
谢曼华:我们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的
今年83岁的谢曼华,51年前临危受命,在1970年底组建了宁波市第二医院病理科,让二院成为宁波市第一家拥有独立病理科的医院。
在此之前,宁波能做病理活检的,只有宁波卫校的黄德尚,谢曼华尊称他为“宁波病理第一人”。而再往前,宁波所有的病理标本都要跨越100多公里,送到杭州检测,往往要一星期后才能拿到检测报告。这一时间在二院病理科成立后大大缩短,比如下午送来的标本,经过第二天一天的制片和诊断,第三天报告就送到了病人手中。
“当时组建的时候,就我一个人,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制片必须要用的温箱和冰箱,都是我去当时老二院斜对面的防疫站借来的。”回忆起组建之初的岁月,谢曼华记忆犹新,当时只有一间40多平方米的房间,做切片和诊断都在里面。
“我参观了宁波市临床病理诊断中心,哦哟不得了!人多啦!设备很先进的!”谢曼华惊叹不已。
通常,制作一张切片,要经过取材、脱水、蜡块包埋、切片、染色、封片等流程,这次在宁波市临床病理诊断中心,谢曼华看到整个脱水环节都已实现自动化,曾经繁杂的步骤靠机器旋转就能“流水”完成。蜡块包埋也是不大好“伺候”的一个环节,温度掌握不好就会影响切片质量。“现在他们可幸福了!”谢曼华说,机器里的石蜡可以始终在恒温下保持液态,只要把标本放到固定位置,按下按钮,石蜡就会浇到标本上,拿出来冷却后就包埋成功了,再也不用担心石蜡“冷了”“热了”。
读片诊断的环节,让谢曼华印象最深的是,现在中心的片子都可以投影到电脑上,聚集在中心的医生可以同时读片、共同讨论。而在她那个年代,一张片子只能一个医生看,有疑问了,再拿给另一个医生,效率远不如现在。
1993年,在退休前夕,谢曼华再次受命组建李惠利医院病理科,又回到了从1个人到五六个人这样似曾相识的人生轨迹。8年后,谢曼华终于正式退休。她说,现在很多医学院的毕业生都不大愿意做病理工作,因为病理医生只跟外科医生和标本接触,是病人通常了解不到的“无名英雄”,但60多年前,自己走上病理工作的道路是非常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