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香山悠悠别雪芹
时间:2014年7月6日(星期日)
天气:多云
儿时的课文里有一篇《香山红叶》,自此香山在我的心中就和红叶连在了一起。后来读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诗句,也认为是写香山的,尤其是前两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总能让我想起香山的景致,白云飘飘,小径悠长,山峦叠嶂的红叶深处,炊烟袅袅。这就是我多年来想象中的香山,一个都舍不得轻易去碰破的梦幻。几次来北京,我都没去香山,因为每次来的时候都不是在秋季,想着香山最美的是红叶,没有红叶香山就不是梦幻中的香山,所以也就作罢了。
四个月的鲁院生活,挂个小包,随意玩转北京。心理上突然没有了出门的惶恐,什么坐地铁,乘公交,随意漫步在任何一条街巷,都觉得心里很是平静,既不想着如何回到鲁院,也不想着会不会坐错车辆,摇个小扇,一副恬然自得的神态,好像走在了自己家门口似的。在一种类似于北京土著的心理之下,我将能想到的去处,都很是随意地走了一圈。但我仍旧没有想到去香山。有一天四川的舟歌告诉我,在香山的脚下有曹雪芹的纪念馆,乘坐696公交车就可直达。出了鲁院东门,往北二百米,在望京桥西下就能坐上696公交车。这是一趟拉着我转遍清华、北大、鸟巢、圆明园、国家图书馆等地方的往西的公交车,我很熟悉其行车路线,所以总是想着去一趟曹雪芹纪念馆,也没有想到去香山。
也许是命中注定,我和香山应该有某种未了的情缘。在离开鲁院最后一个周末,我突然有了去香山的理由。早晨在院子的梅林里捡散落的梅核时,遇到湖北同学刘能英,她和我说有同事邀请她去香山玩,问我去过吗,是否可以一起去。我当时正忙着捡梅核,一心想着多捡几颗,好带回山西培植梅树。就随意说,上午等朋友过来,出不去,让她再找其他同学陪她一起去。能英于是就默默地离去了。等我捡了半食品袋梅核,带回宿舍后,突然感到刚才的无礼,人家好心邀请你去香山玩,你却只说等朋友,一句话就打发了同学,多多少少有失男子的风度。正想着,朋友打电话来,说今天有其他事情,来不了啦。挂断朋友的电话后,我更是觉得迷茫,好像亏欠了同学的情分。于是我给能英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去了香山。能英说,她正在去香山的路上。我说朋友今天来不了啦,我这就去香山。能英高兴地喊我,那就快来吧,到了香山给我打电话。能英的大度让我内心的歉疚稍稍缓和了一点。于是我赶忙打点行装,一溜烟出了校门,直奔望京西桥而去。
在去香山的公交车上最大的感受是“热”,北京的“桑拿天”就像北京的汽车一样黏糊。从来没有看到过北京街头的汽车分分利利地行驶,都是一窝蜂地拥挤在一块。北京的“桑拿天”也都是这样热得密不透风,从来没有感到会有一丝凉风吹来。所以今天在696公交车上我流了今年以来最多的汗,自从上了公交车衣服就一直贴在身上,好像要将全身的水分都吸走。加之周末大堵车,公交车走走停停,等去了香山的车站,时间已过晌午。
能英一路给我打电话,说好了在公园门口等我。可我却一时半会到不了香山,就打电话让他们先去玩了。我下了车,又是一路打听,才找到他们所在的门口。这时能英他们已经上山逛了一圈。我们正好在公园门口相遇,只能等饭后再进山玩了。能英同行的同学是河南的万里,还有她的同事《中华诗词》的主编刘庆霖老师。
饭后万里和我一起上山。她原本是到公园门口买一件纪念品的,可卖纪念品的小姑娘好像记住了她,感觉到她喜欢这件物品,便咬住卖价,死死不肯松口。我俩和她砍了半天价,也没有成交。我们只好走出纪念品小店,一路向毛泽东主席当年居住过的双清别墅走去。山坡上的石径顺着山势,跌宕起伏,一会石阶磊叠,一会一马平川,一会又流水石桥,所到之处都草木葳蕤,鸟语花香。其中假山怪石林立,沟壑溪水潺潺,间或有一座凉亭立在石径旁,也让人能记起那句“停车坐爱枫林晚”的诗句。可惜四周的树木翠绿欲滴,即使是枫叶也绿得喜人,根本没有晚秋时节那种苍凉水瘦的感觉。我们在翠微亭前小憩一会,听沟涧里水声叮咚,看山前云起云落,偶尔也有微风轻轻吹过,便是一阵清爽,让我们久久不愿离开这处清凉之地。不远处一片薰衣草正蓬蓬勃勃地生长,一种奇异的花香扑面而来。女诗人的激情,便在这种景致之中被激发出来,万里藏在花丛中,让我拍了好多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