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家沟一带,刘荫增共发现7只野生朱鹮。消息一出,传遍世界。
守鹮记
“朱鹮飞,我们跑。飞到哪儿,跟到哪儿”
种群弱小,生存极危。对这仅有的7只“宝贝疙瘩”,咋办?
很快,一道道保护朱鹮的紧急指令,从北京到洋县,相继作出。
洋县发布紧急通知:朱鹮活动区域内,实施“四不准”:不准狩猎,不准砍伐树木,不准使用农药,不准开荒放炮。
洋县林业局抽调4名年轻人,进驻姚家沟,对朱鹮一举一动24小时监护。洋县林业局干部路宝忠,刚到西北大学参加了野生动物保护方面的培训班,被紧急抽调,担当领队。
总体工作思路敲定:就地保护。
“第一次上姚家沟,出发已是下午。走到天刚擦黑时,还走岔了山路。”路宝忠仍记得,4个20来岁的小伙子,肩挑锅碗瓢盆,背捆铺盖被褥,“借着山林里朦胧的月光,终于找回岔路口。晚上8点,才走到姚家沟。”
小伙子们筋疲力尽,啃了点干粮,扯开铺盖卷儿,在海拔1200米的小山村倒头就睡。
第二天,大清早睡醒,几个人方才打量一番:农家废弃的3间黑瓦房,房梁柱破烂不堪;一座旧灶台,两口锅锈迹斑斑;地面疙疙瘩瘩,山下背去的小饭桌,四条腿怎么也支不平。
“好在瓦房里外透风,夏天倒也凉爽。”路宝忠打趣说。大伙儿边逗乐,边规整行李,总算有了安营扎寨的落脚地。
此时的姚家沟,只住着7户人家。光照充足的沟内,种着35亩稻田。村民与朱鹮“似见非见”,互不侵扰,过着各自安好的宁静生活。
然而,4个年轻人却还有点蒙:朱鹮金贵,必须保护好;可是,它们吃啥?住哪?咋飞?“边干边学呗!”路宝忠小声念叨,“好在,有刘荫增老师呢。跟着北京专家学,强本领嘞!”
“刘老师踏遍千山万水,在姚家沟发现朱鹮之后,一连3年,每年都要到洋县,在姚家沟住上几个月。”对刘荫增,路宝忠打心眼里敬佩。
每天,路宝忠和小伙伴们的任务,听来简单做着难:“朱鹮,不能离开视线。”年轻人体力好,一会儿蹲巢区,一会儿爬田埂,一会儿翻山丘。“朱鹮飞,我们跑。飞到哪儿,跟到哪儿。”大伙儿满头大汗,却也乐在其中。
夜晚,鸟儿归了巢,大伙儿也歇歇脚,打柴、生火、做饭。有天闲下来,还找了块木牌,写上“秦岭一号朱鹮群体临时保护站”几个字。路宝忠解释:取“秦岭一号朱鹮群体”,是希望以后还能发现“二号”“三号”群体,可惜再无惊喜。
至此,路宝忠们成了姚家沟“第八户人家”,承担起抢救性保护朱鹮的重任。
每年3至6月,朱鹮进入繁殖季,小伙子们则进入“战时状态”。“每个巢、每枚卵、每只鸟,都要确保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