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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孙绰《游天台山赋》“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者也。涉海则有方丈、蓬莱, 登陆则有四明、天台。皆玄圣之所游化, 灵仙之所窟宅。……跨穹隆之悬磴,临万丈之绝冥。践莓苔之滑石,搏壁立之翠屏。揽樛木之长萝,攀葛藟之飞茎。虽一冒于垂堂,乃永存乎长生……”,可见净土仙界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得把揽樛木之萝,攀援葛藟之茎。孙绰创作此赋之前并未亲历天台山,他在序言中提到,“然图像之兴,岂虚也哉”,由此推测,此赋很可能是他在欣赏天台山画作的基础上写就的。又因久居会稽,耽于山川之美,孙绰常常涉水登山,积累了不少游览经验,故此赋虽虚拟游山,然情真意切。他本人崇尚老庄玄学,兼具佛教思想,在赋中铺陈了登山觅仙的经过,借山水而谈佛道,表达了避世去俗的愿望。那要如何才能抵达作为玄圣游化之所和仙人居处之地的天台山呢?耐人寻味的是,作者在文中也表示,通过攀援“葛藟之飞茎”抵达。
前文已述及,“藟”即“藤”,“藤”这个汉字出现较晚,魏晋南北朝以前的文献里表示“藤”这种植物的基本都用“藟”字。南北朝以来,文人作品中开始出现“藤”的用例,如:梁朝何逊《渡连圻诗二首》其一:“此山多灵异,峻岨实非恒。……百年积死树,千尺挂寒藤。”范云《登三山诗》:“仄径崩且危,丛岩耸复垂。石藤多卷节,水树绕蟠枝。”与庾信同时代的王褒作《过藏矜道馆》,其诗云:“松古无年月,鹄去复来归。石壁藤为路,山窗云作扉。”不难发现,这些作品中的野藤似乎已成了审美意象,烘托出一种幽寂清旷的氛围。后梁萧詧《游七山寺赋》云:“既攀藤而挽葛,亦资伴而相提。”到了后梁宣帝萧詧这里,藤依然被看作是通往仙境的工具。
大约隋唐之后,随着园林住宅的发展,人们开始在庭院中广泛种植藤本植物。藤从世外山林来到人间院落,出尘之姿依然,另逗人遐思的是其花色之美。因此,从唐代开始,涌现出大量吟咏紫藤的诗文。比如,李白《紫藤树》:“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此诗绘紫藤优美之姿,用语省静,蕴藉有味。白居易《三月三十日题慈恩寺》:“慈恩春色今朝尽,尽日徘徊倚寺门。惆怅春归留不得,紫藤花下渐黄昏。”全诗以景抒情,情寓景中,心头叹息仿佛落在诗里的一滴墨,于字里行间渐渐晕染开来,虽惜春不尽,然终究留春不得。李德裕《忆新藤》:“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晚唐名相李德裕为政深陷“牛党之争”,日常竟也有小儿女般温柔的情怀,将紫藤比作“晨霞”“彩凤”,可见其也是极爱紫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