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怎么说,当年千阳商业系统,谁能上大学,谁不能上大学,最终决定权还在李局长。如果他对我的看法和印象,依然和以前一样,他能同意我上大学吗。他要是有偏心,不想让我上,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决定我的命运。可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当时始终就不明白。直到我收到西北大学录取通知书,我对他的偏见和仇恨丝毫没有改变。而且,从3年前,我满怀着“委屈和愤怒”,“强忍着悲伤和眼泪,离开了李局长办公室”(见《沼泽人生》“贬往北大荒”),我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上学走时,不仅没有和他打招呼道别,而且后来,包括毕业后分到外地教学,每年寒暑假回千阳,都要在县城和他相遇,但,从没正眼看过他。甚至多次带有一种“得志”、“炫耀”的神态,故意和他擦肩而过,就是想气气他。他退休后,住在乡下农村,我每次骑自行车去县城,都要路过他村,只要碰到他,我故意把自行车骑得飞快,还是想气气他。直到他10几年前去世,我对他依然耿耿于怀。现在明白了,但已经晚了。他不仅不是我“今生不可原谅的仇人”,而且,是我今生今世永远不应该忘记的恩人。
尽管悔之晚矣,但,我要把我的忏悔寄托在两个“假设”上,也许多少能给我些安慰。假设故去的人,真的在天有灵,我虔诚的恳求他原谅我,假设真的还有来世的话,我一定要向他“负荆请罪”。有罪的人,得认罪,有错的人,须纠错,只有这样,人才能活得踏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