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遗落在人间的天使,向往着美好,却无限孤独。每个人行走在世间都是一条不可往复的直线,有的人是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有的人则会在某个时间点交汇,以为会永远在一起,却发现之后再没交点。
我没见过雨,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一个叫夏的旅友讲给我的。
有年国庆,我因为有事回成都老家,那时候还没有高铁动车,是那种很慢的绿皮车,我却更喜欢那种慢悠悠可以欣赏窗外的感觉,或许也是因为可以在车厢间抽根烟。遇见夏就是在那里,他向我要了根烟。
“哥们儿,能给根烟吗?我的抽完了,憋半天了。”他不好意思地说。
“嗯,不是好牌子,抽吗?”
“没讲究,就不是讲究人。”接过烟后,我们闲聊了起来。
“兄弟也是去成都?”我问。
“不去,我要去西藏,布达拉宫,见一见仓央嘉措。”
“仓央嘉措?”
他猛的吸了口烟说:“嗯,我就想去看看怎样的地方能养出这么个人,也完成一个承诺。”
我没再回话,想必他也有自己的故事。
后面再聊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我把剩下的半包烟给了他,他也把我的电话要了去,说是从西藏回来路过成都要请我喝顿酒,算还烟钱。
我也是一笑置之。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兄弟,还在成都吗?我来还烟钱了”
“在。”问了地址,我就去了。当然不是为了那几块的烟钱,只是想去听听他的故事。
地址是个偏僻的街边小店,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那里的,下车后,他出来接我。几天不见,他消瘦了许多,但脸上还是有微笑,笑的如此真诚。
玩笑了几句,便进去店里。
坐下后,我掏出烟递给他,问他去了感觉怎么样,他只是笑。
饭吃到一半,酒喝了几瓶,夏的话开始多了,说了很多话、许多事,但只有和那个叫雨的姑娘的事,让我至今难忘。
夏说,他这次去西藏也是因为曾经答应过雨,要一起去看看仓央嘉措生长的地方。他和雨是在八年前的冬天认识的,那时候他在南方的海边城市读大一。那天下着毛毛雨,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他刚刚加入学生会,学长让他到校外一个文印店拿印好的宣传册。
因为天气冷,行人特别少,在回来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袋子破了,宣传册撒了一地。他蹲下疯狂的捡,却发现双手怎么都抱不完这些册子,就在慌乱无措的时候,发现前面蹲着一个女孩,用他的话来说,“就像你绝望的感觉满世界只有黑暗,那个人就像一束光照进来,让你从此充满希望。”
夏直直的望着那个女孩,女孩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他只会傻傻的说“同学,你好。”女孩点点头,“我来帮你拿这些剩下的册子”。女孩收拾好地上剩下的册子就朝学校走去,夏也只会傻傻的跟着。.
夏说他一路都在想,要怎样才能握住这束光,可到最后他都没主动说出一句话。
再次遇到雨是在一个星期后,学校的联谊活动,在交谊舞会上夏看见了雨。按他的话来说或许是压抑了太久,那时候全然没了姿态,跑过去一把拉住雨的手,两个人呆呆的坐着边上看着别人跳了一整晚的舞。
从此夏和雨就形影不离,学音乐的雨陪着夏去上高等数学,夏则陪着雨去鼓浪屿上听音乐会。但雨最喜欢的是读仓央嘉措的诗。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她说诗里的世界那么的干净、纯洁,只有布达拉宫才能养出这样的“情郎”。
每次夏许诺要带雨去西藏看看,雨总是笑着不说话,有时候笑的眼泪直流。
夏把他钱包里唯一的那种照片拿给我看。有些泛黄,但可以看出雨特别的干净,是那种你看见就特别舒服的姑娘。
时间很快就过去,到了该毕业的时候。有天晚上雨把夏叫到一个小酒馆里,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