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洗澡完毕,妈妈又安排他们夫妻洗个好澡。接着,我爸也为他们做好饭菜,我抱宝宝,妈妈为他们安顿睡觉的床铺。第二天我妈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他们三人,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妈叹了口气说:“出远门多不容易呀!”
1970年正月十四日,我们全家为了元宵节正在做元宵,突然有一个军人低着头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跨进了我家大门,有气无力又万般无奈地对我爸妈说:“大哥大嫂,给你们拜个晚年!”我爸爸妈妈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年前在咱们家住了一晚的解放军同志,连忙让座,给他倒水。他很不好意思地接着说:“前年多亏你们帮助,让我们住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小宝宝回去洞口后还坚持用你们送的六神花露水洗澡,又擦了痱子粉,他的皮肤很快恢复正常了。真是多谢你们!”他接着又说:“今天又得来麻烦二老了。我从洞口乘汽车来邵阳准备搭火车回甘肃部队,由于上车人太多,挤得太厉害,把我的钱包与一个行李包全挤丢了,在火车站找了好久都无法找到,只好又来向好心人求救。”
他说完找我借了一元钱打长途电话给部队,让部队寄钱来。他住在了我家,假期又快到了,不好再回洞口,急得团团转。他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与我们一起吃了元宵节团圆饭后,我妈对他说:“小黄,别急,你先在我这里拿着钱去买车票,等部队寄钱来了再还给我们。”爸爸又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给他在路上穿。他先是推脱,一直坚持要等部队寄钱来再走。
后来,爸妈的真诚打动了他,他借了钱买了票,带着我爸的那套衣服走了。走时,给我爸妈深深地躹了个躬,又行了个军礼。三天后,部队果真寄来了钱。又过一个多月,从甘肃部队寄来一个大包,里面有一匹蓝色的条子灯芯绒。还有很多当归、党参、红参、三七等。
母亲还曾收养了一位不知姓名走街串巷居无定所修手表电器的哑巴……
母亲用她宽广的胸怀,温暖着周围人。她一生时时处处都在做善事,做的真是数不胜数啊。
洁身自好严以律己的母亲
母亲坚信人穷志不能穷,日子再苦只要全家上下一条心,努力用自己的双手来改变生活状况。在妈妈的影响下,奶奶也提着篮子大街小巷去卖针线、发夹,别人卖一分钱一包缝衣针,她卖一分钱二包,薄利多销;我才九岁就开始卖冰棒、胶手套、祙子。妈妈除了管一家大小十多个人的衣食住行,还为(湖南)邵阳市花鼓剧院做绣花鞋,从五十年代初开始一直做到五十年代末。当时花鼓剧院的著名男旦黄又生、李鸿君以及很有名气的女演员们都穿过我妈亲手做的绣花鞋。他们见我妈既勤劳、为人又好,很同情我妈,有时还拉着我上台当小演员,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至少让我从小学会勤俭,学会爱家,学会为爸妈分担。
我在中河街小学读一年级时,下午放学我刚出校门不远,便捡到十元钱(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十元钱够我一年的学费),我拿着钱,连蹦带跳飞快地跑回家,欣喜若狂地把钱递给妈妈,一边笑一边说:“我在路上捡的。”心想一不偷,二不抢,这钱可用来交下期学费,多好!妈妈接过钱,用温暖的手抚摸着我说:“有伢子,这钱我们不能用,它不是父母劳动挣来的,也不是你的劳动所得,捡来的钱不交公就等于偷。”听了妈妈的话,我的心由惊喜变为沉重,妈妈坚定地说:“处理办法有两个:一、交警察叔叔,二、交给学校老师。”我从妈妈手中拿起十元钱。飞快地向学校跑去,将钱交给班主任蒋纯敏老师。第二天,校长在全校大会上表扬了我,我心里美滋滋的,更敬佩品德高尚的妈妈。没有妈妈的教诲,哪有拾金不昧的我呀!
是的,我们家需要钱,但更要“真善美”的心,钱要来得干干净净。我8岁那年的一天傍晚,爸爸下班后去麻子坳近郊给自己开垦的几块地上种的蔬菜浇水、施肥。回家途中,捡到一个黑色皮包,打开包一看,里面有72元钱,还有一张沙子坡学校的收据,上面有某某班某某学生交来学费3元。爸、妈望着这张收据,心想这个孩子的爸爸丢了这么多钱,一定会很着急(上世纪五十年代的72元可是个大数目,当时可买800斤大米,小学生学费每年只需10元;六十年代每年学费12元,72元差不多供一个学生读完小学还可读两年中学)。想到这,我爸说,明天我请假,去寻找丢钱人。我妈没等他说完,就抢过话头说:“不行!你上班要紧,不能耽误工作,还是我去吧!”我爸惊呆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妈,说:“你疯了,你生下小孩还没满月,就出门,那怎么行!”但老爸知道凡是母亲认定的,决心去办的,你想阻止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