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熹,她便跑来了,说睡得不好,因为担心我睡得不好。
她柔软的肩蹭着我的胸走出教学楼之时,楼卫的大爷狐疑的盯着我们直至进了餐厅。
她要的早餐对我来说很是丰盛。她并不知道我是个穷小子。
她剥着一个鸡蛋,平静如水地问我道:高中时往我课桌里偷塞水果和零食的是不是你?
我红着脸说是。
那你同所有女生讲话,为什么唯独不理我?我还以为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
目光如炬却眉目不掩笑意地直视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严厉与柔情并济,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皎茹的眼睛的确很漂亮,哪怕是把嘴巴掩盖,你都能知道她永远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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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
哼!你什么你!早就知道是你这只臭猴子——喏,把这个鸡蛋吃掉。记住,一天吃一个鸡蛋就可以满足人体正常的营养需求,再吃,便是资源的浪费。
那时候,我瘦得有些夸张,看上去的确是尖嘴猴腮的。
她去上课了,我坐在百花凋零,寒枝被初雪覆盖后的小花园石凳上睡着了。牙齿冻得生冷。
夜幕再度来临,她抱歉地亲吻着至尊玉的牙齿,给了它们无尽的暖……
周四拖到周一,我不得不坐绿皮的普快赶回200公里以外泉城的建大。
3
与她忠实的和跃跃欲试的追求者比起来,我应该是最差的。沈秋月白净多金,高凌云帅气魁伟,而我一无所长并且尖嘴猴腮。
我只不过是在高二下学期,偷偷往她的课桌里塞了一封不能称之为情书的情书,表达了我对她的喜欢和祝愿,其次就是隔三差五用我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费塞点水果而已。
她应该能感觉到是我,然而又很诧异。
她会偶尔借故跟我说话,我立马会把脸扭向别处,从来没搭过她的腔。
她反而会更加诧异了——这只臭猴子!欲擒故纵么?
其实我也说不清。怕面对她。不得已走个罩面,来回躲闪数次往往更加尴尬。脸红的像猴屁股,心跳会加速很多。
很多人都喜欢天上月,可她不属于任何人。我觉得很神圣,不知道是她还是窃恋,月还是月的皎洁和清辉。
我的匿名情书大概只是说:你只要知道有个同学偷偷喜欢你就可以了。
我真正得到她以后,她说我太阴险狡诈,布了好大好深好高明的一个局,让她一步一步情不自禁的往里走,数次五番犹豫着要退,偏偏又好奇着趋步向前。
哪有那么玄之又玄?只不过是单纯的喜欢。
4
枯燥的建筑学和没有她在左右的校园生活很是恼人。建大南门一直向南是泉城最繁华的街道,所有高校都以它为中心星罗棋布在周边。
包含高凌云所在的体院——他一定会经常性匪夷所思的鄙夷我:嘿!怎么着就能让你这孙子得手了呢?
沈秋月所读的艺院也在,只不过他没有时间鄙夷我。彼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一个身材高挑、长相娇美的女孩挽着他的胳膊融进那条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一不留神成为那条gai最靓的仔。
熙熙攘攘,来来往往。
我还是觉得我的皎茹是最好的。高高在上的神圣似乎因我占有欲的日益膨胀和思想的加剧龌龊开始平易近人了起来。或许就是大家口中的接地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