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他甚至不顾男人的尊严,跪在我妈面前,求她不要离婚。他说,自己妈过世了,如果老婆再离开他,那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他还暗示我妈,可以在外面借精生子,只要我妈不和他离婚。
我妈经不住他的哀求,再想想离婚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竟同意了他这个荒唐的建议。
【3】
我妈后来找的借精对象,也就是我的生父,是她一个单位的同事。他一直都对我妈有好感,表现得也很殷勤。不过因为我妈认识他时,他已经结婚生子,所以我妈对他并不感冒。
直到决定借精生子后,我妈经过一番观察,发现他是个不错的对象。当时,他担任着厂里一个部门的领导,在单位里混得非常开。而且他不但情商高,人也是个聪明人,电工、木工什么的都会两手。
就这样,我成了他和我妈的“结合体”。
我妈说,刚生下我时,我爸对我妈和我还不错。他不但全程照顾了我妈做月子,甚至还帮我洗尿布,晚上我哭闹了他也会起来哄我。反正和一个正常的父亲没什么区别。
可是等我长到4、5岁时,他的态度就渐渐起了变化。对我妈总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对我,更是疏远得很。
我妈心里虽然气,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埋怨自己当初太傻,相信了他借精生子的建议。总以为他人老实,一向听自己的,料想也翻不出天来。可是,她却忽略了即使再窝囊的男人,对夺妻之恨也会耿耿于怀。
也许之前还可以忍让,但随着我这个小野种渐渐长大,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用我的存在提醒着他这个屈辱的事实。又怎么不让他心理失衡呢?
好在那时还有我那个亲生父亲,会不时地给予她一点安慰。有时候她也会偷偷地带我出去和亲生父亲碰面,一家三口尽享团聚之乐。
可是,到了后来,尤其是我上小学之后,我妈就不再带我和他见面了,甚至有意识地避开和他的接触。因为我长大了,她怕会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从我妈那里听到关于我生世的时候,我很震惊。虽然父子关系一向冷淡,但我没想到竟然其中有着如此狗血的故事。
我也想起来了,小时候,母亲确实带着我跟另外一个男人去看过电影,逛过公园。我妈还让我叫他叔叔。
说实话,知道整件事情之后,我挺恨我妈的。恨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害得我从小就不受待见,憋憋屈屈地过了半辈子。也恨她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一切,干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这些,我觉得更憋屈。私生子这个身份让我如何面对?
但是我妈说她被这件事情折磨了一辈子,如果临走还不说出来,她肯定会死不瞑目的。被她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她挺可怜的。
想想她这一辈子确实不容易,我后来结婚离开家了,可以不再看我爸的脸色。但她是逃不掉的,虽然她没说,但我可以想到这些年她也一定没少受我爸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