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柜中间的抽屉里,我再次拿出一个正方形,十厘米见方的包裹,包裹着一条浅红色的围巾,里面有两个手。
像抚摸,又像慢慢回忆。深情凝望的那一刻,我的眼眶早已盈满泪水,像面对久违的亲人,又回到了温暖的怀抱。
轻轻掀开折叠、划痕的方巾,里面是党章、党证、党员证;除了会员卡是我自己的,其他都是爸爸留下的。
我每年都会按时翻开两次,一本一本的翻看。
父亲1968年入党,1971年任村主任,1984年任村支书。又是建党日,看到事情,想起老朋友,此时我的心情和我的手一样沉重。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爸爸的床底下有一个陶罐,爸爸总是告诉我——不要动它。我真的不敢碰它。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很少说这个不能碰或者不敢碰,因为父亲是一个很豁达的人,他的心里几乎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里面有什么?妈妈好像不知道,偶尔打扫一下,还把它挪到一个地方再搬回去,更增添了我的神秘感。
有时候,我碰巧看到和看到爸爸从里面拿出一些书,文件夹之类的,翻看一遍再放回去。父亲床底下的瓦罐成了我童年的雷区。虽然心里痒痒的,但一直不敢去碰。
电视正在播出《八仙过海》。夜里,梦见爸爸床底下的脸盆,闪闪发亮……醒来后,想了半天,觉得爸爸一定是在里面放了很多钱。也就是说,猜就是好玩,看一眼就知道了,知道你爹的脾气,你肯定不敢动。♬后来,我上了初中,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我收到了团徽和团员证书。我记得当时很兴奋;回到家,我向妈妈炫耀,妈妈却不太了解,以为是一张奖状,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表扬我;我有点失望,就苦苦等爸爸回家,想给他一个惊喜。
果然,当我把崭新的红色团徽和绿色团员证拿给爸爸看时,一向严肃的爸爸难得露出了笑容。父亲没有多说,就一句话:收起来。把我领到他的床边,父亲弯下腰,拉出床底的土盆,打开盖子,拿出一叠用方巾包着的小书。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爸爸的这些“宝物”。只见他轻轻地把它们一张一张放在桌子上。这时我看清楚了,原来是爸爸的党员证和党章。;爸爸又把书收好,又把我的团体证叠在一起。“你得把团徽别在长袍的胸袋上。”我郑重地点点头。父亲第一次深情地摸了摸我的头。
好像有钥匙。从那一刻起,彻底打开了我的心扉,抹去了我和父亲之间唯一的恩怨。忙碌的父亲,为了家里,为了村里的事,每天早起晚干。原本在我心目中是伟大父亲的父亲,如今变得更加伟岸了。
随着我越来越懂事,我渐渐发现爸爸不会轻易去碰那个包,每次小心翼翼的打开,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都是他交党费的时候。他的母亲曾责备过他:他不是什么大官,但他本职工作做得很好,得罪了很多人,每个月都要发钱。
怨就是怨,但是妈妈还是支持爸爸的工作。虽然祖上都是以务农为生,自幼丧父,但父亲却凭借自己的责任和能力赢得了全村人的尊重。对于辛苦长大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份值得珍惜的尊严。
好人缘,好生活方式,一个父亲从地里刨出粮食的农民,靠着自己的踏实和诺言,在那个红了根的特殊年代,入党参加了工作,可以说脱颖而出。锻炼自己的都是参加过革命的老党员和退伍军人。与他们共事,不仅要有意识和党性,更要有能力和威信;在基层,为群众办事,不脚踏实地,就不能开展工作。
轻轻抚摸着这本熟悉的红皮书,鼻子酸酸的,那些旧日的回忆一个接一个的涌上心头,温暖又愧疚,好辛苦,好简单,一群人,一个草根组织,一个小小的村庄千余人从“吃食堂”、“家庭承包生产”、“联产承包责任制”一路走来。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出头。我是用党员的生命和尊严写作的。真面目。把机会留给别人,把障碍留给自己。农民本色和党性原则造就了基层党员忍辱负重、全心全意为民服务的精神。你看,村里最有钱的人不一定是党员,但关键时刻第一个冲锋陷阵的一定是党员。奋斗了一辈子的父亲,只懂两个字:责任。
每次建党或村里有重大决策时,父亲总会邀请村里的老党员到村委会办公室集合,集体讨论,回顾奋斗历程老党员,为当前的工作和发展建言献策。提供建议;春节一到,村两委委员敲锣打鼓送年货,贴春联,慰问老党员、退伍军人、离退休干部。这种不忘初心、尊老敬老的精神风气一直对我影响很大。老人、老党员、离退休干部本身就是我们的长辈。他们的过去造就了今天的我们。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尊严,难道不值得我们终生尊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