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就像一个驿站,跋山涉水时可以休息的地方,它不一定舒适,却能让风尘仆仆的人充满幸福感。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的漫长,回家是高兴的,但也是惆怅的。
当我再一次回到老家的时候,当我站在儿时和父母住过的老屋前,我的心空荡荡的,老屋前后长满了杂草,没有曾经的热闹。
儿时的情景像电影里的镜头般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母亲洗衣服的声音,母亲呼鸡鸭回来吃食的声音,母亲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小伙伴们在我家相互追逐、戏闹的场景,大狗在边上也跟着欢跳。
父亲长年在外地工作,那时交通不便,回一次家并不容易。每逢父亲回家探亲,父亲除了带回许多好吃的,也是一家人最高兴的时刻。大学毕业后,工作在外,更是难得回家一次,但回家的期盼却未曾丝毫减少。
老屋就像一部摄影机,一台录音机,把我们几十年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完整地记录下来了。虽然老屋还在,看着老屋,就有一种亲切感,仿佛父母还在我身边,仿佛二老又见到我回家的情景,仿佛又看到他们站起身,朝我走过来,迎接我回来的那种喜悦之情,除了父母、兄弟的迎接之外,走在他们前面,大狗更是远远飞奔而来…
住得离我家不远的姑奶奶,80多岁了,颤巍巍地走过来,见是我,对我说:“阳子回来了,又来看爸妈来了。”
我的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那时候,我每次回到家,母亲总是会来到姑奶奶家高兴地对她说:“我家阳子回来了,你过来我家吃饭。”
晚上母亲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催着我去把姑奶奶叫过来吃饭。我忙走过去,把姑奶奶拉过来,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上一餐饭。
饭桌上,母亲总是对我说:“你小时候呀,姑奶奶没少照顾着你们几个,经常会帮衬,而每次到姑奶奶家,姑奶奶都有点心招待,所以兄弟几个最喜欢去姑奶奶。”母亲这些话,不知说了多少遍,我都听得耳朵起了茧。
见到姑奶奶,她在我心里比奶奶还要亲,我把早已为她买好的礼物送到她手里,握着她那双枯瘦的手说:“姑奶奶,我看见你,就像看见我奶奶还要亲切。”
姑奶奶也在几年前去世了,回到老家,少了几份期盼,多了几份失落与寂寥。
父亲离世后,母亲和弟弟一家搬到县城了。
那时弟弟对我说过:“你在外读书,以后就在外面工作,娶妻生子,离父母远,照顾不到父母,父母也不愿跟着你到外面和你们一起生活,他们习惯农村生活,我在本村,这样能照顾到父母的生活,父母百年后,你回来,弟还住在本村,你也还能回来看看家里那栋老屋。”
我回到老屋,也没有回到自己家的那种感觉了,因为有了许多的不再有。弟弟一家对我十分好,可我也是他们家的客人啊,这种体会特别深刻。
现在回家的路更平更直了,回老家的速度也更快了,但从此少了那份曾经的热切期盼和念想,多了几份的惆怅和寂寥,因为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叮咛,母亲也住县城了,对老屋的念想又少一份,但那一抹乡愁仍在飘荡。
也谨此纪念在天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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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是大家集资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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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洒过农药的田地(2007年时拍摄)
回家的小路上也长满了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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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丛中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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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老屋
与妻、孩子们回到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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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修建的小拱桥
那时门前的小溪还是清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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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媳在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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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玩水(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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