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清健步如飞地疾走,心里感慨万千。这样美好的姑娘真的很招人怜爱,可是她已经不可能是自己的了,她是扈坚强的了。尚小清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但是,他要义无反顾地支持扈坚强,这个苦难中站立起来的青年再也经不住任何打击了。
在尚小清频繁的来往穿梭中,扈坚强和楚冰两颗年轻的心紧紧连在一起,任凭风吹雨打,这缕情思再也难以割断。
又过了4天,楚冰的家人坚持不住了。这样下去,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就被饿死了。既然她不为自己将来的日子着想,别人操这个心有什么用啊。
放出关了7天的楚冰,楚母恨铁不成钢,宣称不认这个女儿,你自己想干啥就干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往后和楚家没有任何关系。楚冰净身出户,被赶出家门。
鸟儿出笼了,她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勇敢地挑起那个破败家庭的重担,为那一家老弱病残撑起一片蓝天!
正在埋头做饭的尚小清忽然觉得屋里暗了一下,抬起头,见楚冰站在门里边,他喜从天降,惊喜地问:“大姐,你怎么出来的?”
楚冰脸上红扑扑的,一种少女特有的矜持和羞怯在她脸上闪现。性情刚烈,做事果敢的楚冰很少有这种少女的娇态。她理了一下短发,语速很快地说:“我被赶出来了,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在尚小清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楚冰接过了他手中的活计,麻利地烧饭做菜。同笨拙的尚小清相比,楚冰的厨房功夫和他有天壤之别。
尚小清欢快地像一只鸟儿,扑棱棱飞到堂屋里,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扈坚强父子。
扈宗哲挪动着两只小板凳,来到锅屋门前,他感动得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孩子,苦了你了!”
正在忙碌的楚冰转身看到扈宗哲,脱口而出的不是原来称呼扈先生,而是和扈坚强一样,柔柔地叫了一声:“大!”
扈宗哲心醉了,这是自己儿媳妇的叫声,我这个残疾的家庭从此就有了生机,和别的家庭一样,有了女人的气息。激动的扈宗哲连续答应了三声:“嗯、嗯、嗯!”
扈坚强腋下的双拐不停地捣着地,满怀怜爱地抱怨:“楚冰,刚来就干活,快歇歇,让小清做饭吧。”转身又对尚小清说:“小清,别愣着,快给楚冰打盆水,让她洗洗,天太热了。”
楚冰被扈坚强极力掩饰着的关爱逗笑了,爽朗地冲扈坚强说:“看你说的,我来不是让人伺候的,我是来伺候大和你的!”心里对这种来自男人的关爱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楚冰缺少男人的关爱,不仅是爱情,她甚至没有享受过父爱。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爱的滋味她一点感受都没有。
摆好饭桌,端上简单的饭菜,照顾扈坚强爷俩儿吃饭,楚冰要尚小清带着她给隔壁的大爷大娘送饭。她对尚小清笑笑说:“麻烦你这一次,下次就不要你带路了。”
尚小清忽然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楚冰来了,自己的义务完成了,以后这个家有楚冰照顾,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到知青点去了?
上次喝药被抢救过来后,大爷经不起那一通折腾,已经卧床不起。看得出,这位拼着性命要减轻侄儿负担的老人,已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潜危,朝不虑夕。
大娘看到楚冰端着饭菜,慌忙接过来放到小桌上,抓住楚冰的手不放,嘴里不停地絮叨:“闺女,你来了,俺这个家有指望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说罢,又要磕头。
楚冰和尚小清分别架住她的胳膊,让她坐下。楚冰握着她骨瘦如柴的手,柔声地说:“大娘,往后咱们是一家人,我伺候你是应该的,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