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PK外形,杰子收割了几乎所有的花生,这烧包顿时沾沾自喜起来;第二轮PK成功率,杰子放了十枪响了七枪;而强子的十枪全响,枪枪响亮,大家又把第二颗花生投给了强子。第三轮PK质量。
“这怎么比?”杰子问。
“咱们都用尽力气把火柴枪往地上摔,摔三下,拿起来看谁的还能用。”
“那我可舍不得!”杰子搂着他的火柴枪,就像搂着一碰就碎的元青花瓷器一样,不屑地说,“看不出你还挺狠。”
虽然那天不了了之,可是我知道,最后强子赢了。因为上初中时候,强子的火柴枪还能打得响,而杰子的已经拉不开栓了。
我和杰子是邻居,亲眼见过他做枪,他有一整套花里胡哨的工具,小锉、钢锯、小改锥、松香、电烙铁……他这股子巧劲儿可能遗传了木匠父亲的优良基因。他是唯一一个做枪之前用铅笔画图纸的人,耳朵上夹着铅笔,嘴里叼着钉子,专心致志聚精会神,活脱儿一个未成年的大国工匠。
我们都说,他这股子劲儿要是用在学习上那不得了了。看了他做枪后,我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手也跟着痒痒起来。
“我也要做一支枪,”我对杰子说,“保证比你的好。”
“吹牛!”杰子不信。
光说不练假把式,可我家没有废旧自行车,你说气人不?有那么几天,我天天用锥子扎我爸的自行车胎,就想着让他买辆新的,替下这个旧的我做火柴枪用。果真应了那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有一次我爸忘了拿东西折回来,撞了个正着。
我爸两眼溜圆,发现宝藏一样看着我说:“小子,感情是你在这跟我作妖呢?儿子,你可真孙子!啥也别说了,赶紧脱裤子吧,我赶时间。”我爸吐了嘴里刚点上的烟脱下了自己的解放鞋说。
我期期艾艾挪挪蹭蹭地褪下了裤子,趴在了那条板凳上。我爸是个讲原则的人,两片屁股绝不厚此薄彼,解放鞋是橡胶底,抽在屁股上很清脆,噼啪作响。革命烈士老虎凳辣椒水都不在话下,抽几鞋底算什么?我本来想趁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革命意志来着,没承想三下不到,我就怂了。光棍不吃眼前亏,我吹唢呐般地嚎上了。
“爸爸耶,我知错了!!”
后来我爸说,我是个体液很旺盛的人,我的鼻涕眼泪混合成丝状耷拉到地上——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