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家离初一的学校有十里地,每天需要骑自行车上下班,可是我们没有一辆像样的自行车,我和我弟只能骑着父亲的一位朋友送的旧自行车,那个自行车实在太破旧了,经常吊链子、有时候还会爆胎,车若坏了,我和我弟只能推着它跑才不会迟到,而且自行车的座椅调到最低对于我俩也很高,经常会把我们的屁股根磨出血泡,记得那个时候做梦都希望有一个合适自己的自行车。
天冷了,没钱买厚厚的棉衣,记得又一次,我和我弟一大早地赶到学校,迟到了,外面碰巧有一位年轻的语文女老师看见我迟到了,叫我进到一间教师,二话不说的开始呵斥我,叫我下跪,见我穿的薄粗布棉袄连扣子都没有,就大声对我说:你妈是怎么当的!那一刻我不争气地哭了,我内心多想上去和她打一架,痛恨她对我妈妈的评价,可是我依然跪着没动,因为我不敢。
我们在初中年级的时候辍学二次,一部分原因是没有钱,我弟和我的学费、生活费等等对于我们家庭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开支,欠着学费不交是常有的事情,被老师在课堂上点名询问啥时候缴费也是常有的事情,给老师写过欠条、到教室外罚过站等等是我在初中觉得最大的“耻辱”,而后就产生了不想上学的心理,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学习的压力,虽然我的成绩还算可以,但它不能给我带来什么,那个时候曾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大多数在初中不读了在外面挖黄鳝、学裁缝、打工等等都有,这些对于我来说是自由,是不受任何羁绊的自由,没有责任、没有负担,我还记得觉得不去上学的那天,我推开大门的心情都是无比敞亮和开心的,那是“自由”和无拘无束的味道。
四、纷争
其实用纷争来说不准确,只是农村家庭鸡毛蒜皮的宗亲关系,我爷爷有五个孩子,我父亲是老大,还有二叔、三叔、小叔及一个姑姑,除了二叔早年外出当兵后来退伍当了火车司机留在城里外,其余的都在家务农,免不了一些农村纷争。
因为父亲是老大,所以需要早早地承担起养育上一辈大家庭的责任,按照父亲的说法,他年轻时候在粮管所工作,要不是爷爷好多次来单位闹着叫我父亲回去充当劳力耕作,他早就是一名国家公务人员了,可见曾经被改变命运所带来的怨恨早早在心底里生了根,父亲和母亲的为了家庭确实付出了许多,二叔去当兵也是父亲通过关系人介绍的,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家庭,长子是没有任何个人好处的,个人的利益是绑在是在集体环境之中,过早的要承担大家庭的生活责任,以至于后来父亲和爷爷分家后也存在利益纠葛,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正吃着饭,父亲喝了点酒就大声嚷着“某某某,真不是东西”,当我听到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某某某不是爷爷的大名嘛,怎么会从父亲口中直接呼喊出来,后来才知道是为了我家的一块地被医院占了,医院赔的钱全部被爷爷拿走了,因为小叔结婚要用,父亲上门理论,被小叔和爷爷赶回来了,父亲很生气也很无奈。
还有就是关于爷爷和奶奶赡养的事情,赡养可是农村子女们经常难以说清道明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蝇营狗苟的私利和占便宜之心,无非是你去年怎么着,我今年也要怎么着,你不出力我也不出力等等,有一次居然几个弟兄在农村的道场里打了三叔,原因是三叔因为钱财欠款的原因打了爷爷,就这样几家子在好几年里闹啊闹,咬啊咬,无非是赡养老人的问题,我爸虽然是老大,因为我们上学的原因比较穷,所以连几个弟弟也不听我爸的话。
我从小就没有得到宗亲大家族的温暖的关系,甚至有段时期还带着仇恨,当然自从上了大学就释怀了这些。
忘了说了, 父亲是文化人,尽管没上完初中,但是识字读书也是较多的,在村里还算是有威信的人。
五、父亲
作为庄稼人的父亲是个小个子,糙汉子,不会做财米油盐等家务事,不会心疼人,刀子嘴豆腐心,但是对外接物是一把好手,按照母亲的说法,不是父亲的坚持,我和我弟或许就上不了大学,按照我的玩笑说法,搁在现在,估计老婆都不容易找到,跟着她的女人享不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