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就要上前;一推,就要退下。
无论她生前享受过何等的荣华富贵,年老生病时就会被送出宫。
然后肮脏而寒酸地死去。
但编剧没有仅仅停留在哀叹上。
而是将宫女这一群体意象,凝结为一个虚构的组织 ——「广寒宫」。
「广寒宫」是宫女们为了更好地活下去,秘密结成的地下集团。
提调尚宫赵氏作为「广寒宫」新一代领导者,常常教导宫女们:
「绝对,不能相信君王。」
「我们的命运,要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宫女有着这样的自我意志,在之前宫廷剧中鲜少出现。
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她们甚至要「择明君」。
这时,她们不再是上层宫斗的旁观者,而是主谋者。
尚宫在年轻时,曾经「择」不被看好的英祖,助他登上王位。
而与尚宫相映照的,就是女主德任。
当德任还小的时候,尚宫就把她故意分配到东宫书库。
为的是让她学习世孙学习的书籍。
有朝一日成为嫔妃,成为世孙的解语花,也成为宫女们的依靠。
但德任拒绝了。
因为,她也有非常强大的自我意志。
对待工作,她不计得失。
因为她知道,宫女一辈子出不了宫,不论吃亏还是得利,都没有任何意义。
对待爱情,她明明喜欢世孙,却说:
「我在乎世孙,但我更在乎自己,我不会把自己推入痛苦中。」
尚宫在说服德任失败后,便派宫女刺客,去取世孙性命。
而德任却站在了「广寒宫」的对立面,要助世孙为王。
某种意义上来说,德任也在进行某种择君,而她选择的正是世孙。
因为她坚信,世孙可以成为一个好君王。
不论是尚宫,还是德任。
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三个字:有的选。
编剧甚至专门设置了一个情节。
一天,皇上破天荒的询问大太监的意见。
大太监却说:
「您一直让小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就当一个举灯的工具人。」
工具人。
这就是是王公贵族们,对宫女太监们的定位。
但生而为人,他们不甘于此。
这是编剧对这一群体命运的深切关怀。
这部剧,在爱情故事的主线之外,始终有一条隐隐的暗线,就是世孙和王的角力。
编剧让两个角色互为映照。
两者角力,是世孙一次次威胁王权,不断触及其底线的过程。
也是一次次接近祖父的内心,失去又寻回亲情的过程。
而他也在这一步步中,重蹈了王/祖父的覆辙。
先来看世孙。
这是一个集大成的悲剧人物。
爷爷逼死了自己的父亲,直接将他推到万人之上的高位。
而他一直感到惶恐。
因为这意味着,帝王家的爱,是有条件的。
他在儿时,就曾经歇斯底里地问自己母亲:
「我若变得像父亲那样,您也会抛弃我么?」
而他对父亲的感情,是爱与愧疚掺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