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片的最后十分钟里,他拿着枪杀死了不让他升职的主任,杀死了小沈,也把枪对准了戏弄他的淑安,可一声枪响,我们才知道,这一切只出现在周郁芬的梦里,李立中杀的,只有他自己。
当蔡琴《请假装你会舍不得我》的歌声响起,李立中倒在警察朋友家的浴室边,头上流着鲜血,却像是早都已经死了。
杀死他的,是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的生活。
只有生活,才是真正的凶手。
在恐怖的日常生活里,人人都是凶手。
当凶手的气息在空气中扩散,伴着影片中出现的那些嘈杂的车声、犬吠,我们才会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地脆弱,生活中那些看似微小的琐事是多么地致命。
《恐怖分子》1986 年上映,那年缪骞人二十八岁,李立群三十四岁,金士杰三十五岁,杨德昌三十九岁。
缪骞人那时已结束了和周润发的恋情,拍了《投奔怒海》、《最爱》这样的电影,拿到过许多大奖。而如今她早已嫁为人妇,成为导演王颖的妻子。李立群和金士杰那时还是台湾话剧界的中流砥柱,演戏多少有点戏剧的腔调,也还没有和内地影视公司有过那么多的合作。杨德昌那时的妻子还是蔡琴,他们还没发生婚变,杨德昌也还没拍出《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和《一一》那样在影史地位更高的作品。
那时的社会在杨德昌眼里像是李立中的生活般压抑。人们为了生计东奔西走忙忙碌碌,却似乎得不到快乐,不安和躁动掩藏在平淡下面。
时间和空间变幻,我们现在的生活似乎也是这样,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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