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数据显示,2020 年高考人数约 1071 万人,一本院校共录取 195 万人,二本和专科类院校共录取 771 万人。
而二本院校的学生,折射了中国最为多数普通年轻人的状况。
这个议题,应该被我们看见与讨论。
黄灯提到一点,考到深职院或其他二本、专科的学生很少有人是欢天喜地的。
包括深职院有很多人其实都是上了本科线的,也有来自重点班的人,但因为二本太贵,没办法读。
尽管他们也是小镇做题家,但还是逃不过被自卑缠绕。
曾经有一名重点班的学生在作文中写:
" ‘源头活水’们老师们一直很放心,到时我们这群‘工业废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一个 17、18 岁的孩子把自己形容成 " 工业废水 ",是一种很触目惊心的表达,同时也刺痛着黄灯的心,简单四个字却异常沉重。
在一堂课上,黄灯以风为主题,让学生写作文。
有个女孩子没有申请到奖学金,然后很沉默地写了二三十分钟。
" 很久没有写作了,可没想到再次提笔时确实自己的心情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时候。"
" 我没有心情去体会风的呼啸,只能用呼啸的风来写自己的心情,阵阵凄厉的风声,不正好是自己此时内心的哀鸣吗?"
凄厉、哀鸣,黄灯没想到一个学生会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
31 岁的伟福,也是黄灯的学生,住在广州龙洞,每个月 900 的租金。
家里有三兄弟,自己排行老大,没有特别想要回老家的想法。
但因为经济原因,他也无法搬离这热闹又错乱的城中村。
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经济来源,留在城市里打拼的,首选都会是城中村的握手楼,因为便宜。
外界喧闹,伟福有序的家和城中村的无序与敷衍构成了对比。
" 一颗装扮和点亮生活的心,是他毕业之后,所能抓住的唯一确定的东西。"
钱宇鑫出生在粤西北的一个普通山村,毕业后他坚持进了一家社工机构,收入极低但也坚持了三年。
黄灯曾经推荐他进入一个小城市的公安局,但不到十天就辞职回到了社工机构。
大学时期根本不了解房价,但大学毕业后,才知道自己曾经多么无知。
毕业八年后,上有老下有小的担子也压在了他的肩上,意识到的时候,生活的选择已经所剩无几。
在标准化的评价或认知体系下,二本院校的人生基本是被推着走的,一些很好的工作岗位需要知名学历,这一点上,他们就已经在名单之外。
他们的努力在门槛设上的那瞬间就仿佛已经被消解了。
之前蝉主写《误杀 2》时谈到过,关于那颗被特权势力夺走的心脏,好一点的会让底层阶级知道那颗心脏的存在。但更黑暗一点,底层根本不会有机会知道心脏的存在。
医疗资源、社会资源都是如此,因为门槛高,你连机会都不知道在哪可以争取。
有弹幕说自己看完很不适,很沉闷。
蝉主想,或许是因为它真实且赤裸地展现了一个你无法去否认的事实存在。
当代年轻人,活成了空心人
许知远说二本的学生有一种被遗弃感和缺乏意义感。
黄灯则形容他们像是空心人,带着塑料味和电子产品的气味。
" 它拼命地去吹鼓一种假装的东西,但是它就不教小孩观察身边的东西,这很要命。尤其进到大学里面那些学生,你就觉得他们的生命被掏空了。"
以上的这些形容,其实不仅仅适合描述二本学生,哪怕是在 985、211 的学生也同样合适,或者说:当代年轻人。
黄灯说,自己很多二本的学生,其实都不怎么关心社会上的事,他们只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