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来源于局外人看电影 ,作者吉米
假如一部原本 150 分钟的电影被删减 50 分钟,那么它还是不是 " 那部电影 "?
假如一部原本可以成为经典的电影因为删减而遭到贬低甚至误读,那么时隔多年后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它?
都说电影是遗憾的艺术,因为拍完后很难再去修改。
遗憾的例子太多,以至于很多导演都说过同一句话:我最好的作品是下一部。
但下一部真的会更好么?
当然未必。
今天就聊聊十年前遭到大量肢解的国产电影:
《最爱》
这是导演顾长卫 " 时代三部曲 " 的第三部,前两部是《孔雀》和《立春》。
但十年前拿出这部残缺的《最爱》后,顾长卫至今没有拍出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
电影《最爱》改编自阎连科的小说《丁庄梦》,讲的是一个艾滋病村里的荒诞事。
十年过去了,我们再来看这部电影,就会发现它本身的矛盾性。
这既是一部好电影,也是一部差电影,顶着 " 最爱 " 这样一个爱情片式的片名,但其实它骨子里绝不只是讲情爱。
导演想在一封闭的大山村庄里,借由卖血、艾滋来赤裸裸地呈现底层人性百态和畸形魔幻的中国乡村图景。
如果没有删减,《最爱》或许还应该叫它更贴近主题的原片名《魔术时代》。
但另一个问题也出现了,如果没有删减,它或许就会消失。
电影的开场很特别,是一段《百年孤独》开篇式的童声旁白:
不知从哪天起,被村人叫做热病的艾滋病从外面世界悄无声息地来了。
有了这热病,人命就像树叶那样说落就落了 ……
听着童声,伴着山村的俯瞰全景,我们跟着一个 12 岁的少年小鑫来到了娘娘庙村。
有一天,小鑫在村里的路上看到一个鲜红诱人的西红柿,他咬了下去。
没想到,就这样被毒死了。
是的,作为故事讲述者的 " 我 " 刚出场就死了。
但小鑫的画外音没有断,电影继续以他的口吻和视角介绍接下来登场的人与事,似一魂灵般旁观着这个他刚刚离开的世界 ......
下个镜头,两个拿着砍刀的中年男人在村子里大喊:
谁干的!
其中一个是小鑫的父亲赵齐全,另一个是小鑫的叔叔赵得意。
赵齐全是村里的暴发户,但也是村里的罪人,他年轻时做 " 血头 " 贩卖人血。
因为只顾赚钱不顾卫生而把热病(即艾滋病)带了回来,导致大半村民染病。
就像遭了报应,弟弟赵得意也染上热病,如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被人害死。
老柱柱本是德高望重的小学校长,却被大儿子赵齐全一手毁了。
他当着村民的面,替儿下跪谢罪,并决心做件事来赎罪。
老柱柱让所有患者都集中搬到荒废的小学校舍里,他出钱出力来照顾。
小儿子赵得意染病后,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他只好跟着父亲搬进校舍。
但老婆一次探望都没有,这让得意很失落。
渐渐,在半山腰的校舍里,一个封闭的、属于艾滋病人的小社区形成了,形形色色的人住进来。
无聊的日子里,这些同患热病的村民们除了吃饭睡觉外也无所事事,直到一个萧瑟的冬日里,院子里飘来了 " 一抹红色 "。
这抹红是一个叫琴琴的年轻媳妇,因为染了病被丈夫扔到了这里。
导演用隔着窗户的朦胧镜头、借着赵得意的视角表现她走进院子的过程。
琴琴一下成为了被凝视的对象。
赵得意生性浪荡,嘴边常挂着:
活一天赚一天,得意一天是一天。
再加上因患病而被妻子冷落许久,所以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漂亮的琴琴。
原来,琴琴只是为了买一瓶洗发水就卖了一次血,没曾想被传染,丈夫打了她,闹得全村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