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就像找到了同病相怜的知己,在荷尔蒙的涌动下,直白地对琴琴说:
他妈的,不如我们两个好。
两个人越走越近,在得意的频频示好下,他们发生了关系。
可这等事怎能逃得过村民们的眼睛,一晚,两人在仓库里幽会时被人故意锁在了里面。
第二天一早,琴琴的丈夫气冲冲地前来捉奸,将琴琴再次痛打辱骂一顿,给她脖子上挂上鞋子带回了家。
故事到这基本就算一个大转折点,前段相对平静、甚至带点喜剧的氛围由此转向荒诞和沉重。
电影里,因为得意的 " 丑事 ",老柱柱被两个不安好心的村民趁火打劫,他们不仅接管了学校,还光明正大地瓜分学校的资产。
原本和睦的小社区解散了。
得意的老婆彻底搬回了娘家,与他一刀两断;琴琴被婆婆赶出了家门,她的丈夫很快就找了新媳妇 ......
正如电影开篇旁白所说,有了热病后,人命像树叶那样说落就落了,生命无常四个字在这村里已司空见惯。
而此时,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得意和琴琴,这下反而不惧一切世俗的眼光。
他们住在了一起,还要成为合法夫妻。
得意为了让琴琴丈夫尽快办离婚,不惜把自己的一套房子都送给了他。
因为这样就能像琴琴说的:就算过半年、半个月,我们也是夫妻,死了也能堂堂正正地埋在一块。
可这个冲动的行为遭到了他哥赵齐全的辱骂,骂他为了两张破纸(结婚证)就搭进一辈子的家产,还咒他赶紧死。
得意和琴琴倒不在乎了,两人回家换上新郎新娘礼服,买了喜糖发给全村人。
他们逢人就说:
我们结婚了,这是结婚证。
即使没有几个人接过他们的喜糖,也没有人真正回以祝福。
两人脸上急于分享喜悦的笑容与村民的冷漠和躲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短暂的新婚快乐后,得意的病情加重,身体像火一样烧起来。
琴琴为了帮他降温,在夜里用冰凉的井水把自己的身子凉透然后贴在他身上,如此反复。
第二天得意醒来,发现新婚妻子已死在身边。他下床后拿起刀,一刀一刀地砍向自己的腿,大滩的血流出 ……
很多人对这个情节表示不解,但此前已有铺垫。
琴琴发烧时曾担心自己死去,为此嘱咐得意,她打小就喜欢红色,死后不要穿寿衣,要穿红裙子。
所以,得意是在用自己的血染一条红裙来满足妻子的遗愿。
这当然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却也让这个由血开始的凄凉故事,最终也由血来收尾。
从后半段来看,《最爱》的故事线完全滑向了爱情和煽情,男女主角最终的命运也非常像一部当代版《梁祝》。
但,不要忽视始终贯彻的另一个重要角色:赵齐全。
与染病村民的无助、得意琴琴的悲剧爱情相比,齐全几乎是一个无人性的利益追逐者。
是他第一个贩卖人血并带来了热病,但他没有染病。
不仅没染病,他还发了财,然后又精明地做起了染病村民的生意:
把政府免费发给艾滋病人的棺材领来卖,发死人财。
在他眼里,村民就是他生钱的钱罐子,是一条活生生的、完整的生意链条。
从生到死,全包揽。
影片结尾,齐全给自己的儿子小鑫办了场冥婚,联姻的是县长的一个亲戚。
这样他就可以傍上县长,还可以把村里的地开发为高档陵园。
齐全的自我辩解是:我不想恶,更不想穷。
他觉得自己没错,当初村民找他卖血是自愿的,并且那时大家也是赚了钱的,互不相欠。
相比于得意和齐全相对完整的爱情线,齐全这个配角角色的线索不连贯,戏份也很有限。
但就可解读的人性面和主题深度来说,他才是这部现实主义电影的题眼。
那么,为什么导致这样的呈现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