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美贞终于同意去体验同好会活动,跟同事们去打保龄球。
虽然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欢呼雀跃,但她也尽可能融入,在一旁笑着鼓鼓掌。
轮到她上场,一个都没打中让她满脸窘迫,但在场压根没人注意到,她连尴尬都是多余的。
社团之间大家的对话,也只是毫不走心的附和。
就像部长随口问美贞一句家住哪。结果美贞话还没说完,对方被别人一喊就转身玩去了,也不会记得这个话茬。
活动结束准备回家,部长又会随口一问:你说你住哪里?
这种场景估计很多人都倍感熟悉,无意义的社交,就在于——
所有人都在说话,却没人真的在乎他们说的是什么。
热闹一场,只有人声沸腾的闹,但丝毫没给人留下半点温度。
提早从聚会走人的美贞,上一秒,带着客气的假笑面具,镜头一转,是卸下假面后,冷漠没表情的脸。
社畜生活,扎心的是它寡淡得贫瘠。
从身体到精神一点点抽调走人的生气。
看到这,如果是惯常操作,这部剧应该开始提供诸如打鸡血,灌鸡汤等解药。
可它并不打算这样做。
这部剧真正打动人的,不仅是因为它写实地呈现了困境。
而是它选择书写陷入重围中,那些并不励志的普通人——
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也是不被主流社会认可的人。
这个社会崇尚竞争与积极,就像韩炳哲在《倦怠社会》一书里提道,它催生出一个个功绩主体,追求工作效率,沉迷于填充无聊。
然后呢?
人们生活得更幸福了吗?
答案恰是相反。
《解放日志》里就把普通人生活在这种大环境下的倦怠感,刻画得入木三分。
美贞再又一次被幸福支援中心叫去谈话的时候,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方问她怎么了,她回答不出来原因。
只是反复地说:我好累。
美贞突然的崩溃,是因为实在不愿加入同好会却总被喊去谈话么?
还是因为逢场作戏的职场友谊?或是努力了但依旧受批评的工作常态?
是,但也不全是。
这种难以切中问题根源的无奈,像针头一样穿刺在生活方方面面。
倦怠,成了一种 " 活着 " 的疲惫。
不是因为具体某个人或某件事,单单是让生活运转的状态就够累了。
而这种倦怠对于比美贞大 10 岁的大姐来说,进化成了一种无声的心理暴力。
39 岁的琦贞,14 年来一直做着同样的工作,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在无限轮回。
积压已久的倦怠让她甚至想 " 一头撞死自己 "。
14 年来做一样的工作
开一样的会,周遭的人也都一样
我也依旧在骂人、生气
根本就是在无限轮回
我想起前段时间在《人物》看到的一篇文章《我们为什么越来越累》。文章对谈的心理咨询师崔庆龙就曾发问:
你有多久没有体验过那种一觉醒来,充满着活力和期待完成一天事务的感觉了?
不知道屏幕前的你有没有被这句问话命中。
我自己倒是猛然发现,有挺长一段时间,每天起床后了无生气,全靠身体里的 " 生活惯性 " 在完成日常事务。
而除了习以为常的倦怠,更难熬的,还有孤独。
老二廉昌熙,下班聚餐时有女同事跟自己委婉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