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戴了环的,连堕胎都是先把环取了才堕胎的。每次先打掉之后再戴环,然后再怀孕再打掉,然后再戴环。」
如此恶性循环,以至于唐华芬 30 多岁就已经瘦弱到了极点。
如果再流掉最后这一胎,她的身体就会彻底垮掉。
无奈之下,她生下了这个女孩,也就是谢先梅。
随之而来的,是 8500 元天价罚款。
交不起,孩子只能被抱走。
在找到谢先梅之前,唐华芬的痛苦、自责从未平息过。
《被调剂的女孩》一经播出,随即带动了一系列相关报道。
后续,谢先梅感慨道:
「至少现在的人,不会再遭遇我这样的事情了吧?」
但如今热搜一爆。
倒让《社会能见度》穿透了时间。
让人意识到,还有许多谢先梅,至今没有回家。
2016 年,《社会能见度》停播。
数年过去,余震仍在。
这份持久的生命力,来源于对热点事件的另类观察角度。
就比如最近又被重提的一桩旧案——
2009 年,女研究生杨元元,在宿舍卫生间内自杀。
她将两条毛巾系在一起,用半蹲的姿势自缢。
极为痛苦的方式,足以见杨元元求死的决心。
她为什么寻死?
当年社会各界众说纷纭。
其母将矛头指向了校方。
而各路专家则将杨元元之死与贫困、考研联系到了一起。
唯独《社会能见度》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亲情中的 PUA。
彼时,这还是个相当敏感的话题。
畸形的家庭关系,往往被孝道所掩盖。
杨元元出生于湖北宜昌,幼年丧父,家中只剩母亲与弟弟。
姐弟二人成绩都十分优异,但命运却天差地别。
杨元元的梦想本是去大连读书。
但由于母亲嫌路远车票贵,只能改为武汉大学。
入学后,又因母亲不愿花钱入住工厂宿舍,杨元元只得将她安置在在自己的宿舍,同挤一张床。
期间,杨元元还和母亲共同承担了弟弟读大学的学费。
资助弟弟从武大本科读到了北大博士,前程似锦。
而杨元元自己,毕业后考上过两个小城市的公务员。
却都因为母亲「不愿意她留在小城市」而作罢。
并不顺心地工作了 8 年后,杨元元考取了上海一所高校的法学研究生。
本以为终于能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但没想到,母亲仍然坚持同住宿舍,「无论吃饭散步,形影不离」。
就连上海这座城市,都是母亲为她早早定好的归宿。
只因母亲来这里打工时,对此地颇有好感。
母亲的控制,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杨元元。
可想而知,母女长期同住宿舍,必然给其他同学带来不便。
校方也要求搬离。
在辗转多处简陋的住所后,杨元元身心俱疲。
共同躺在冬日毛坯房的冰冷地面上过夜时。
杨元元对母亲绝望感叹:
「都说知识改变命运,读了这么多年书,却什么都没改变。」
次日,自缢身亡。
节目中,曾子墨向杨母问出了相当犀利却又众望所归的一问:
「为什么不自食其力,而一定要依赖女儿生活。」
并非刻意攻击,而是层层剥茧。
并非避重迂回,而是直达核心。
《社会能见度》的洞察力和批判性可见一斑。
但一档好节目,若只有批判,也会因失去温度而变得冰冷。
国计民生,终究以人为本。
所以节目中的人文关怀也处处可见。
在《「十元店」性工作者调查》这期节目中。
曾子墨采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