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即丰额。"
元宝高髻,八字眉,点绛唇。
多智近妖的脸上,写着野心和权欲。
去看狄仁杰时,她则穿着贞观年后女子一度流行穿的胡服。
头戴浑脱帽,身穿翻领长袍,腰系鞢躞带。
对亢龙锏的好奇与试探,透出她对于权力制约者不动声色的警惕。
到了奇幻片上,余家安的想法会更加放飞。
堪称鬼才。
要知道周星驰和余家安合作了四次,追求完美如周爷也对他难以挑剔。
《西游降魔篇》,院线邪典之一,颠覆你对角色的一贯认知。
作为美术指导,他抓住了唐僧要收服对象的魔性。
还原了从不被承认的原著经典形象。
孙悟空," 七高八低孤拐脸、两只黄眼睛,一个磕额头;獠牙往外生,就像属螃蟹的,肉在里面、骨在外面。"
又颠覆了观众对于既定印象的认知。
最油腻猪刚鬣,远看是个画风违和、穿着俊俏的美男。
近看是个古怪、油光满面的 " 美男 "(?)。
直到他一张口,一嘴黄烂牙——
猪刚鬣的 " 变形 ",他设计了 12 种造型变化。
最终遵循了原著 " 黑脸短毛,长喙大耳 "。
但可能也是由于当时想法过去奇诡,大胆。
《降魔篇》的设计吓到了不少人,也为他拿下多个奖项的提名。
可直到《伏妖篇》,才帮他斩获第三座金像奖。
对于他这类怪才。
永远不知道他的天马行空,会带给你怎样的惊喜。
03
从某种程度上说,余家安是香港电影人朴素匠人的代表——
创新、踏实、步履不停。
就在不久前的第 40 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他还获得了 " 最佳服装造型设计 " 提名——
凭借在一个末世感的工业垃圾堆里的闪转腾挪。
林家栋饰演的刘中选永远把自己包裹在褪色皮衣、老旧的夹克里,像是把自己裹进茧房。
闷着的泥与汗、血与泪在暗自发酵。
等待一个在愤怒中释放的机会。
瘾君子王桃总是伤痕累累,衣不蔽体。
从破洞的工装到露出伶仃胳膊的吊衫,她像一只攀缘在废土中渴望救赎的小兽。
在发馊的泡面和残肢断臂中,寻求一线生机。
作为幕后的创作者,余家安们的想法和创意其实一直领先前台的感触半步。
一个例子能够证明。
在 1997 年许鞍华的《半生缘》里。
明明身处同一个年代,两姐妹硬是靠着服装,造型,妆容的不同,让人生仿佛拥有了时代的差距。
而同期,当梅艳芳邀请美术指导余家安当唱片《镜花水月》的形象设计时。
唱片公司提议用蓝白色的涟漪水波做背景,但余家安觉得过往有相似的封面,不打算重复。
他建议用迷幻的雾蓝和绛紫打底,给人开到荼蘼的绝望感。
他说:
这种很重的冰冷浪漫感是今年欧洲的潮流,阿梅头上的干花亦配合春夏的感觉。配合阿梅的歌曲,表达一种抽象的浪漫,和一个好(迷失)的女子。
对于新形象,梅艳芳只说:" 几抽象,但几正。(挺抽象,但很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