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被英国拒签,开始滞留于机场,也正是发生在这段时间。
九十年代初期,纳瑟里开始受到媒体的关注。
除了机场里的人,社会上,其他国家里的一些人也开始注意到他。
大约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来自英国的一封信件。
信件抬头对他的称呼为" 爵士 "(Sir Alfred),似乎深得他心。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纳瑟里开始悄然调整起自己的故事和身份定位。
他开始介绍自己为公爵阿尔弗雷德,开始拒绝说波斯语(伊朗官方语言)。
有时候,他甚至还会责骂那些用英语以外的任何语言和他交流的人。
否认的意识,开始延展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到了后期,他甚至开始否认自己的伊朗人身份。
1997 年 7 月,纳瑟里的证件终于有了下落。
但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证件并非被偷走,而是他自己邮寄到了比利时的布鲁塞尔。
免费帮了他十年的律师和机场医生还举行了一场庆祝会,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但纳瑟里拒绝了,理由是证件上的伊朗人身份是错误的。
换句话说,他觉得自己的起源被推翻了。
随着 2004 年《幸福终点站》的上映,纳瑟里开始受到更多关注。
那年 9 月,他还出版了自己的自传,名字就叫《The Terminal Man》。
而越受关注,他似乎就越难从自己的幻想身份中走出来。
也有中文版,目前已经绝版
这时候的纳瑟里,几乎已经算是完完全全的自由人。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随地走出机场,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但他最终选择了继续等待。
一种可能是,经过多年的滞留,纳瑟里已经习惯了在机场的生活。
或许是害怕失去机场生活的安逸,也或许是如 1900 那样害怕外面陌生的世界。
而随着爵士身份这一完美契机,这种习惯开始慢慢侵入纳瑟里的潜意识。
甚至已经到了影响记忆和现实的层面。
换言之,他需要的作为阿尔弗雷德爵士开始新生活。
而非梅安 · 卡里米 · 纳瑟里。
同年,一位跟拍过他一年的纪录片导演发表了一篇文章。
里面记录了他的一些感想和调查结果,更多关于纳瑟里叙述的裂痕被揭露开来。
纳瑟里所声称的被伊朗秘密警察拷问,似乎是添油加醋的结果。
他只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被询问,而非拷问,更没有被逮捕。
更令人吃惊的是,纳瑟里对于自己身世的叙述,似乎也是一种幻想。
这位导演曾经联系到了纳瑟里的母亲(已于几年前过世),以及他的兄弟姐妹。
据他们所说,纳瑟里的母亲从未跟他提过什么苏格兰生母。
因为她本身就是纳瑟里的生母。
她想不通纳瑟里为什么要说谎,多年来耿耿于怀,伤心欲绝。
其他兄弟姐妹们也曾来找过纳瑟里认亲,但纳瑟里拒不承认。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放弃了。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们已无从得知。
或许是成心,或许是无意,也或许是因为病情。
但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