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庵,位于浮山的西南麓,建于明代,因位于山野荒草之中而得名,后因黄作孚在此隐居,又名黄草庵,为崂山“七十二庵”中残存的一座。
荒草庵前曾有崂山地区最热闹的庙会,也曾是德国人眼中“殖民地最美的景点之一”,但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起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如今的荒草庵遗址仍在,深处密林之间依然山环水绕,但庵内早已无人打理,知其大名者已是很少,似乎只有常登山者,或是上山取水的人们驻足歇脚时,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座建于六百多年前、曾经香火旺盛的庙宇。
虽然同样是在文革期间遭受严重破坏,但与朝阳庵相比荒草庵似乎幸运得多,如今仍保留着当年的旧殿三间,院内三株五六百年树龄的银杏树也依然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地生长着。
据民国时期该庵住持道士刘阳明称,荒草庵初建时,是由山东头、大麦岛、王家麦岛、徐家麦岛、大尧、小尧、浮山后等8个村庄捐资修建,初始规模很小,后由道士高知礼在浙江不断募化,增加殿宇,规模不断扩大,至清朝末年,已成规模。
正殿供奉着南海大士,左侧是“三官殿”,右侧是“娘娘殿”,东厢为“七神殿”,西厢为“阎王殿”,对面是“关帝殿”。院落东南建有道士住宿房屋,其山门在东南,形成一个回字形建筑。
《胶澳发展备忘录》中曾载,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庵内还有“道士3人,仆役4人。庙产包括土地43亩,荒山四五百亩,由寺观自行管理,每年收入不菲。”
“在浮山的一个树木丛生的山谷深处有一座庙——荒草庵,即黄草庵。在这座庙的大树以南,1899年测量部门建了一座小房子。这个农村房屋和庙旁的繁茂树林的美丽景色使它成为青岛郊游的场所。这个乡村小屋的四周是殖民地最美的景点之一。”在《山东德邑村镇志》中德国人这样描述荒草庵,他们甚至还曾把这一带开辟成旅游景点。
上世纪30年代,破旧的荒草庵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修葺,道士刘阳明向社会募捐,修补各殿。住在附近的老人们至今仍记得,那时候每年的农历正月十六是荒草庵庙会。每到这天,周围村民在庵西平地围观高跷队、旱船等文艺表演,在庵前林木中摆摊、购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上世纪60年代中期,荒草庵被毁,庙会随之消失。
“浮山雄海畔,乘兴一登临。拂草寻幽径,攀萝陟峻岑。水天连共远,岛屿接还深。纵览乾坤阔,擎杯发啸吟。”这首《浮山朝海庵》是明代黄作孚在浮山所作,此处的朝海庵,即朝阳庵。朝阳庵可观涛听浪,适合读书冥思,而荒草庵则在山林幽静之处,更适合居住,这两个地方果然是隐居山林的最佳选择。
清代大书法家王垿游历到浮山荒草庵时,曾曰:“黄公遗迹留银杏,异世芳名犹在不?”那这位黄公又是何许人也,下面就让我们来了解一下。
黄作孚,字汝从,号讱斋,即墨城人。青年时以孝闻名乡里,1553年(明嘉靖三十二年)中进士,初任兵部观政,后任高平知县。
黄作孚为官清廉,不依附权贵,任兵部观政时,正值奸相严嵩当权,严利用权势,网罗爪牙,一时间归附者如蝇蚋汇集腥膻。黄作孚洁身自好,对这种官场歪风极为不齿。特别是在看到同朝为官的杨继盛因上书弹劾严嵩罪行而惨遭迫害后,对位高权重的严相国更是痛恨至极。
但按例新科进士都是相国的门生,严嵩在相府接见新科进士时,黄作孚也一同前往,但他却不是谦卑地等待宣见,而是在相府门前大声朗诵杨继盛被陷害行刑前对严嵩的诅咒:“怒发冲冠,要斩朝中第一奸。”同科进士们都为黄作孚的行为捏了一把汗,而他自己却泰然自若,毫无惧怕之色。相府的门吏听到黄作孚的言论,马上禀报了严嵩。但严嵩为笼络黄作孚及众进士,故作宽宏之态,告诉家人不要和他计较,此事才侥幸作罢。
而黄作孚在出任高平知县前,严嵩还亲自设宴为其送行,没想到被黄一口回绝。这一次,黄作孚彻底惹恼了严嵩。随后,严嵩的党羽借到山西巡视之机,策动黄作孚属下对其捏造罪名、进行诬告。由此,黄作孚终被罢免。黄作孚为官清廉,卸任回乡时,行李简陋,甚至连回乡的路费都是同事资助的。临行时,高平县的老百姓沿途为之送行,甚为惋惜。
就这样,黄作孚结束了仕途,隐居山野。乡人都知道他德行好,学问又高,所以对其格外敬重,此后黄作孚也为即墨的教育事业做出了许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