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当妈的有污点，儿子要不要划清界限
柳弘毅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柳祯宓：“对了，那宁安城的颜家为何会那样帮咱们，这一路能顺利赶来，多亏了颜老夫人的安排。”
柳祯宓看着兄嫂，一点也不隐瞒：“我与颜娘子是生死之交，从十四年前回庆州省亲时，我与颜娘子这一生就紧紧地绑在一起了……”
柳祯宓送走柳弘毅夫妇后，锦心告诉她，清宁宫的那位，已经一整天不进水米了。
端玉逼宫，人尽皆知，但是凌铎并未下旨废后，柳祯宓作为如今后宫位份最高的，并没有将端玉关入大牢，而是命人将其送回了清宁宫，严加看管。
承华殿是先帝一宠妃的寝宫，到了凌铎这里，因为妃位上只有柳祯宓一人，其余嫔妃没有资格入住，便一直空着。
把凌清昊的尸体暂且放在那里也算合适，他再是因为反叛而亡，同样，凌铎没下旨意，他就还是胥朝二皇子。
不得不说柳祯宓母子在此事上做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不谋而合的不骄不躁。
后宫嫔妃与朝中大臣皆清楚大局如何，但是这母子二人依旧安分守己，不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事情。
柳祯宓整理了下衣衫，看向锦心：“去看看吧。”
这一路上，宫人们见到柳妃纷纷跪地行礼，而这一切在柳祯宓眼中，却激不起一丝波澜，只觉得也就几日的功夫，天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心中怅然。
她要的从不是这高高在上的尊贵，而是柳氏一族的平安，可他们谁都不相信。
等到了清宁宫后，柳祯宓的心中竟有一丝惋惜，仰头看向“清宁宫”三个大字，记忆瞬间回到了她初入东宫的时候。
那时凌铎还是太子，柳祯宓与端玉同时嫁进东宫，跪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给她们奉茶。
来到东宫之前，虽然家中已将后宫之事，以及作为太子侧妃需要守好的本分悉心教导过了，但那时的柳祯宓和端玉都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脸上都还挂着些许稚嫩，却要努力表现出沉稳大气的姿态。
端玉看向柳祯宓，轻声说：“我比你稍大些，你叫我一声姐姐，日后我们就在东宫作伴吧。”
那时端玉和柳祯宓心里都清楚，太子凌铎只爱太子妃，而她们都只是皇上指婚，作为最合适的人选嫁入东宫，与凌铎没有一点感情。
反而凌铎与太子妃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不是她们二人能够随便走进凌铎的心的。
所以柳祯宓和端玉，算是在最美好的年华中彼此相伴的姐妹。
只可惜这一切在权力和富贵之中悄然变得面目全非。
就连清宁宫的宫人们，那都是熟读四书五经，肚子里若没些墨水，都不得在清宁宫中当差。
每一样那都是悉心打理好的，忍不住让人赞叹其精巧。
昨日凌清昊身亡后，清宁宫的宫人们就都被带去审问，一个伺候端玉的人都没留下。
也就一日的功夫，清宁宫中无人洒扫，原先一尘不染的殿中已浮上萧条之色。
她并未抬头，轻声道：“如今我这已是避之不及的地方了，柳妃娘娘还来此处，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端玉语气平和，就连“本宫”都没有用，就跟当年初入东宫时那样，与柳祯宓不分你我。
柳妃笑笑，直接走了过去：“姐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把这些花草视若珍宝。”
“喜爱这些花草有什么用，花草尚可如你所愿，打理好了，就能长得好，可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柳祯宓看着竞相绽放的海棠，不由得感慨：“姐姐，我想问你一句，无论谁坐上皇位，你都是太后，可你为何还要冒这个险？”
听到柳祯宓这话，端玉拿着剪刀直接将一朵开得正好的海棠剪断了，掉在了柳祯宓和端玉之间。
端玉抬眸看向柳祯宓：“太后？徒有虚名的太后吗？就像这花一样，只是看着好看，到头来还不是任人践踏？谁要手中有这剪刀，随便一下，便是人头落地，你有柳家，可我有什么？”
柳祯宓顿然，蹲下身子捡起海棠花，细细端详着：“十八年前，就是因为陛下忌惮柳家的兵权，逼得我父兄远去西北，今日，姐姐你又害怕柳家的名声，即使远在西北，也让你无法心安，你说柳家究竟是在好，还是不在好？姐姐，你有没有想过？”
这话柳自难也曾在侯府中说过，柳家战功赫赫，皇室忌惮；柳家若无战绩，边关告急，那柳家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在这胥朝江山中，有一席之地？
端玉自然清楚她与柳祯宓之间并不是后宫争宠那样简单，无论谁的儿子坐上皇位，这江山能坐得稳才是最重要的。
端玉不禁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传闻，得柳家者得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