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杀一个人是犯罪,而减少人类整体寿命五千万年则不是犯罪!
题记:
“天堂里有两个人,被给予两个选择:没有自由的幸福,或没有幸福的自由。”
1921年,一艘名为“一体号”的宇宙飞船在苏联作家扎米亚京的笔下诞生。这艘飞船没有飞向宇宙,却坠入了极权主义的深渊。小说《我们》以“反乌托邦三部曲”开山之作的身份,预言了人类对理性与秩序的疯狂崇拜如何吞噬灵魂。然而,这部作品在苏联被禁长达67年,直到1988年才重见天日。扎米亚京因它流亡巴黎,临终前仍保留苏联国籍,他说:“《我们》是一则危险信号——它警告人类,无论机器还是国家,过大的权力都将使人沦为奴隶。”
这部小说以32世纪的“大一统国”为舞台,描绘了一个编号代替姓名、玻璃房取代私密空间、数学公式统治情感的世界。主人公D—503的觉醒与沉沦,揭示了集体主义对个体的绞杀。今天,当我们面对算法监控、信息茧房和标准化生存时,《我们》的寓言愈发振聋发聩。
一、透明的牢笼:极权社会的完美公式
在大一统国,公民是编号:D—503是建造师,I-330是反叛者,O-90是温顺的性伴侣。他们住在透明玻璃房中,生活被《时间表》精确切割:同一秒起床、吃饭、散步、做爱。统治者“造福主”宣称:“自由是野蛮的,幸福必须通过非自由实现。”
这里的“和谐”如同一道数学公式:音乐由音阶频率计算,诗歌歌颂造福主的伟大,连性爱也需凭“粉红色票券”按计划执行。D—503最初深信这种“数学完美”,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手——象征人性的“毛发”竟未被彻底剔除。玻璃房的透明性不仅是监控的隐喻,更暗示了个体在集体中的赤裸:隐私是罪,差异是病,独特灵魂需以手术“治愈”。
二、无理数的闯入:爱情与革命的悖论
当D—503遇见I-330,他的人生方程被注入了一个“无理数”。她抽着烟(大一统国禁止)、喝着烈酒(化学食品外的禁忌),更危险的是,她质疑造福主的统治:“如果幸福是唯一的追求,为何不允许痛苦存在?”
I-330带领D—503穿越“绿墙”,目睹未被规训的自然:杂乱的花草、野蛮的原始人。这一场景象征感性的复苏——理性试图将世界“拉直为直线”,而自然永远保留曲线的混沌。D—503的日记开始出现矛盾:他既渴望I-330的体温,又恐惧背叛“我们”的秩序。这场爱情的本质是革命:推翻理性的暴政,拥抱人性的不可计算。
三、灵魂手术:理性对人性的终极阉割
大一统国的终极控制手段是“幻想切除术”。手术台上,D-503的“幻想”被切除,他重新变回“完美的号码”。此前,他在日记中挣扎:“我体内有两个我,一个属于造福主,另一个想撕碎这一切。”
手术象征极权主义对异见的物理清除。I-330拒绝手术,在“钟形瓦斯罩”中受刑而死;O-90因怀孕(繁殖需国家批准)被驱逐,却在母性中找到了反抗的力量。扎米亚京的讽刺在于:大一统国以“幸福”为名消灭痛苦,却让人类沦为无梦的机器。正如D-503术后所言:“理性必胜,因为二乘二等于四。”
四、墙内与墙外:自由与幸福的虚假对立
大一统国用“绿墙”隔绝自然,宣称墙外是“野蛮人”,墙内是“被拯救的文明”。然而,绿墙的真正功能是制造恐惧:没有外部威胁,内部控制便失去合法性。I-330的反抗揭穿了这一谎言——墙外的“野蛮人”正是未被异化的真实人类。
统治者将自由与犯罪等同:“没有自由,便没有犯罪。” 这种逻辑将一切 dissent(异议)病理化。D-503的觉醒被诊断为“幻想病”,治疗方式是切除幻想。当个体被剥夺定义自我的权利,“我们”便成为吞噬一切的怪兽。
五、编号与姓名:符号化生存的荒诞性
大一统国的公民没有姓名,只有“D-503”“I-330”等编号。这种符号化并非简单的标签,而是系统化抹杀个性的工具。D-503的建筑师身份使其成为“一体号”的零件,而I-330的编号中隐含“无理数”(数学中的i=√-1),暗示她无法被系统收编。
扎米亚京借此批判工业文明对人的物化。当个体沦为数字,情感便成为需要镇压的变量。大一统国的“伟大”建立在人性的废墟上——正如D-503的日记,本是歌颂体制的颂歌,却因记录真实成为反叛的证词。
六、反乌托邦的预言:从苏联到AI时代的回响
扎米亚京在1932年指出:“《我们》不仅是政治讽刺,更是对一切过大权力的警告。” 今天的算法社会与大一统国惊人相似:大数据预测行为、社交媒体制造共识、人工智能替代判断。当个体选择权被算法“优化”,我们是否也在自愿走进玻璃房?
书中“杀死5000万年人类寿命不是犯罪”的讽刺,直指集体主义对个体价值的践踏。而在流量至上的时代,人的注意力被拆解为数据,情感被简化为点击——我们是否正以“幸福”之名,重复大一统国的悲剧?
七、名家推荐
《我们》是对极权主义体系最深刻的文学预言。扎米亚京创造了一个玻璃与数学铸就的地狱,它比任何政治理论都更早揭示了集体主义对人性的绞杀。
——乔治·奥威尔(《我们与极权主义》1946年书评)
扎米亚京的《我们》是一座冰冷而精确的纪念碑,它证明了人类对“完美秩序”的追求终将导向非人化。没有这本书,我无法写出《美丽新世界》。
——阿道司·赫胥黎(1952年致友人的信件)
如果卡夫卡揭示了现代人的异化,扎米亚京则预言了异化如何被体制合法化。大一统国的“幸福”是一面镜子,照出我们自愿放弃自由的荒诞。
——米兰·昆德拉(1985年《小说的艺术》访谈)
扎米亚京以数学家的冷酷与诗人的敏感,解剖了极权主义的基因。这部1921年的小说预言了算法时代的困境:当个体成为数据,自由便成了系统误差。
——2016年《纽约时报》纪念《我们》出版95周年专题
结语:《我们》的结尾,D-503在手术后人偶般写道:“我坚信理性必胜。”但扎米亚京的笔触透出深沉的悲悯:当一个人失去痛苦的能力,他的幸福不过是机械的幻象。 这部小说在今天不仅是文学经典,更是一面照妖镜。它质问我们:在算法统治、信息轰炸和标准化生存中,我们是否仍在建造自己的“绿墙”?当独特的灵魂被视为病症,是选择切除,还是像I-330一样,在火焰中呐喊? 扎米亚京的答案藏在书中的一句话里:“您想用墙围住无限,却不敢看向墙外。”真正的理想,从不是消灭差异,而是让每个“我”在“我们”中自由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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