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语带哭腔,“我刚跟我老公吵架,我们本来感情就不好。我的烟刚被烟草查了,也要罚几万,我这店都经营不下去了……”胡万昌打断了她,发出了一个“灵魂”之问:“你明明知道是假酒,为什么还要卖呢?”老板娘顿时收住了抽泣,平静地说,“说实话,你们是不是也是有意来买的?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去年也卖过一瓶,也赔了一点钱……”
胡万昌与售假老板的“灵魂”对话。
胡万昌说,假酒十倍甚至更高的暴利,让商家铤而走险,这也是人性。他发现一些售假者在谈赔偿时“装可怜”,但事后在朋友圈“炫富”,“开豪车,高消费,如果不卖假,他们能赚这么多?”胡万昌说,但有好几次,看到商家确有苦衷,他就放弃了索赔。比如一个卖过期食品的,聊天中,老板透露他小孩死了,“赔偿我就没要了”。
朱某告诉澎湃新闻,打假索赔时,除了法律标准外,他也会考虑人情世故。他曾经和宁波一市监所长聊天,“他说,‘攻大戒小,不要成为把别人压倒的那根稻草,对于故意实施违法行为的,应该严厉打击,确实不是故意的,应该给别人机会’,这话我认同”。
前一段,朱某打一个河豚鱼干,后来得知是两个孩子刚创业,进货渠道没问题,确实是不懂,他仅要求他们赔偿了一百元,“毕竟他们违法了,同时给他们提个醒。”
在胡万昌和黄平国看来,打假有段位,层次有高低。对于圈内有些打假人“每次只买不超过60元的东西”,专挑标签瑕疵问题进行十倍索赔,两人也看不来。“打那些小店铺没意思,人家本来就是小本经营,有些店主还是老人家,只是讨个生计,有的确实是不懂(食品安全法)。”
“我们打假还是有分寸的。”黄平国对澎湃新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