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腿腿丨编辑
王亚亚 周文远丨图片
几何小姐姐 熊腿腿丨作者
大厂员工小天从大厂毕业后,在北京求职一个半月了。他面试了很多家,有的厂面完了说薪资高发不了offer,有的厂面完了才说没有HC,有的一面直接挂了,有的挂了又来回捞起,捞起又没通过。
反反复复,有的连面试机会都没有,他说自己快要崩溃了。
一线城市的求职门槛,正在提高。但相对于回老家,更多的人想要留下来。——在北上广深,有几千万人正在异乡打拼。
他们中有不少人,早起晚归挤地铁,忍受着单日往返120-240分钟的极端通勤。一路上车窗外风景从彩色霓虹到寸草不生,家只是短暂用来睡觉的地方。
“留下”和“逃离”的讨论常年在社交网络挤爆热榜,但这个困局破不了。当大城市背后的资源、生态、空间、机会和个体生活的方方面面产生链接,每个人当下所能做出的选择,都是立足现实,权衡斟酌之后的最好选择。
每年都有一批批人离开,也有更多的年轻面孔,带着新鲜和好奇涌了进来。
一线城市从来不缺年轻人。其中那些被故乡抛弃,又没有真正被异乡接纳的人,成为了没有家乡的人。
01
留不下的城市
好的城市是没有天花板的。各种各样的机会在这样的一线或新一线城市里产生。但城市机会的另一面,是居大不易。
城市门票背后的住房、教育、医疗及职业发展等问题,成为了稳定生活里不得不考虑的变量因素。最终能在大城市里留下来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在无人知晓的时刻,一批一批离开。
最怕老板突然的关心
几年前,职场人的流动性非常强,大家热衷于通过跳槽的方式来涨薪或收获更好的发展机会,而现在大家普遍“稳字当头”,别说涨薪了,现在都是为了保住工作而拼命地互相卷起来。
一位在知春路大钟寺上班的互联网员工表示,人在体面厂上班,却常凌晨下班。他几乎24小时在线,随时可能接到需求,并且不敢对这些需求说NO。
因为他需要2个月设定一次OKR目标,最后评定绩效时还要邀请所有合作较多的同事参与互评,因此平时根本不敢得罪同事,面对同事不断提出的各种工单,不敢拒绝只能加班加点交付,有些需求做到凌晨三四点才能勉强完成。工作久了,自己就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接单机器。
西二旗某大厂专家凌晨四点下班到家,竟然在自家客厅遇见了在某外企工作的老公。早已习惯对方加班不回家的双方,同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在家?
2022年3月2日深夜,灯火通明的北京新中关E世界
即使这样,打工人离被解雇也许只相隔了1小时而已——某天晚上,办公软件上突然弹出了老板的小窗消息:有没有空,聊一聊?
接着,就是无数个参与了“聊一聊”的打工人,曾经面对过的场景:
双方找个地方坐下来,在15-30分钟的谈话中,领导先是肯定了你的成绩和贡献,再描述公司或业务遭遇了困难及调整,接着表示抱歉,明确告知要裁员。最后还以个人身份表示理解,解释这个决定不得己或者干脆不是自己做的决定。
员工这边先是表达了震惊或伤心,再次感谢团队和领导的栽培,最后问了下有没有赔偿。有,跟HR谈金额;没有,双方再谈预期。最终的结果是其中一方妥协,或者双方反目走劳动仲裁。
搞不定的积分落户
因为年年积分落户只差一点点,一位北京朝阳家长终于决定支付30-40万的高额学费,把自己的学历从本科提升到MBA。只为了在积分中增加0.5分。在北京,0.5分意味着可以在积分落户排名中,可以甩开好几千人。
去大城市拼搏的打工人,大部分无法解决孩子的户口,而户口则关系着孩子去哪上学的问题。
六七年前,为了能让孩子就读海淀中关村某小学,中关村某厂专家小米举全家之力,以每米10万总价450万买了一套45米的海淀学区房。但是因面积太小且房龄太老,住不下一家三代五口人,最后他们选择把这套房租出去,然后又加钱租了一套大一点的用于全家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