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没事发生过一样,他恢复了以前来找我的频率,只不过越来越少听我哼歌了,总是一进门就急着吻住我……
每次缠绵过后,我向他提起结婚的种种具体,他总说再缓缓,等他忙完这个项目。
我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对自己未来丈夫的话深信不疑,我摸着手上闪闪发亮的钻戒,就像把我的幸福余生紧紧抓在手里。
不知怎的,我有些害怕,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于是我更加殷勤,费尽心思地取悦陈海龙。
我沉浸在自己对未来婚姻生活的想象里,直到一张房卡出现在我面前,狠狠割裂了我的幸福泡沫。
我是在帮陈海龙挂西装的时候发现的那张房卡,它悠悠地从深黑色西装口袋里掉落了出来,优雅的烫金字体标注了一间超高层的房间,也同时揭穿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我突然清醒,我和陈海龙在一起的时候,很久没有掐过手指了。
我甚至忘记了,我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代替品。
第二天陈海龙走得很早。
我看着床单上的塌陷和另一半被掀起的被子陷入沉思。
我拿起手机,点开十七的聊天框,上面有一长串我已读未回的消息。
「醒了吗?」
他回复地很快,给我种一直都在等我消息的感觉,「怎么啦姐姐,是想听歌了吗?」
「想来悉尼玩玩吗?」
我不愿意多想那张房卡的事,关系中的不对等,导致我很没有自信。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再深究,恐怕连住处都成问题。我只想购物,不停地摄入烟草和酒精,一切能麻痹我头脑的事我都不顾一切地去尝试。
是报复吗?我在喝得烂醉的深夜无法入眠,嘴唇结了血痂的伤口被我咬了又咬,我满腔的嫉妒找不到出口。
我恨,恨自己,恨陈海龙,也恨那个被他包养在另一个房间的女人。
在我以为他爱上了我,我们马上要有新的开始时,他给了我迎头痛击。
既然你对我没有真心,那我的真心也不想给你,我要大肆挥霍他给我的钱,我要用他的钱给别的男人花,我要做遍会令陈海龙发怒的事。
你不是养别的女人吗,那好,那我就用你辛苦赚来的钱养男人。
十七被我养在了比我低一楼层的套房里。
我喜欢他的脸,精致得甚至超过女孩子,我喜欢他低头擦弹吉的样子,他蹭到我时细软的发,我也喜欢他年轻的清澈嗓音,喜欢他唱歌给我听。
他只有十八岁,身上散发着少年荷尔蒙的味道,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稚气的撒娇让我会错乱地觉得他是我的弟弟。
十七的身世很可怜,他和我一样是单亲家庭,父母都懒得管他,考上了大学也没钱上,只能在外面打打零工,晚上回家接歌单勉强维生。
他很懂事,从来不会问我不来找他的时候在做什么,也不会问我多要钱。
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抱着吉他在房间里接歌单,我问他为什么还要接,我可以给他钱的。
他说我赚钱也不容易,能给他付房费已经很感激了,他不能那么不知廉耻,靠唱歌也能养活自己的。
我心疼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把他抱在怀里。
也许是因为他的年纪,也许是因为他的嗓音,也许是因为他的懂事,我愈发地把他当做弟弟般疼惜,我经常会离开前偷偷在他外套里塞些现金,我不想他因为缺钱而走上跟我一样的路。
我甚至还在想,等以后我的计划成功了,就可以资助他回国继续念大学。
7
「我看到兔兔了。」
打开希希姐的聊天框发送完这句话,我就急匆匆地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后。
那张我在希希姐给我的文件里看了无数遍的,我照着练习化妆化了无数次的脸,刚刚就出现在我眼前。
「挺好的呀,妈你不用担心啦,我同学很好的,」熟悉的声线对着电话那头说,「嗯,估计还要再在这里待几天呢。」
她手上提满了购物袋,和刚来悉尼那时候的我一样。
我拿出手机,不停地按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