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的叔叔们老是指着他们,警告周航,“他们都是坏人,你不要靠近他们哦。”
但周航天生顽皮,别人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做。
有一天,正巧碰上劳改犯放风。
趁大家不注意,周航跟其中一个劳改犯闲聊起来。
那个人看起来老实憨厚,如果单看外表,他完全与“坏人”扯不上关系。
周航问他,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会被抓进来,那个人悠悠地回,“投机倒把呗!”
每一天,都有新犯人住进来,每一天,在劳改农场里,周航总能看到,不同的人被用机枪瞄准。
机枪之下,那群人吓得浑身发抖。
周航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人到底能干出“多大的事”,才会被抓进来。
只要进来了,就没有人权可言,掏粪池、扛钻管、清理厕所等累活,都是劳改犯们每天必做的。
有时候,家属心疼自家人,带着一袋腊肉、熏肉,走了几十里路,托狱警交给他们。
结果,这些东西往往都到狱警自己嘴里,劳改犯们依旧三餐剩菜、粥水。
招待所过年的那段时间,让周航看清了很多事,也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一个人拥有这么多权力而另一个人好像一点都没有。
人为什么就被分了三六九等呢?”
周航也知道,对与错、好与坏,全靠自己评判,外界的声音再大,也不能被影响。
小学毕业后,周航就到县城读书,因为离家远,也只能住校了。
初中那会,学校风气特别差,过早成熟的周航显得格格不入。
每次考试成绩公布,老师总要进行排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在老师的吹捧下,排名高的人趾高气昂,有权指使排名低的人为他们做事。
如果他们稍稍做不好,学生们就会对他们拳打脚踢,惩罚他们。
这一切,老师都看在眼里,但老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他们。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就连被欺负的人,都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只有周航。
别人觉得对的事,周航偏要跟他们对着干,于是,周航也成了“问题学生”。
有一回写作文,周航痛斥高考制度,顺带也骂了老师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