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在《单车》剧组,一个二十多岁的摄影大哥对他说:“你以后不许拍电视剧,你要记得你是个电影演员。”
第一次拍电视剧,他发现了电视剧和电影的不同。电影表演更讲究自然和内敛,电视剧则需要夸张和外放。
《青红》刚开拍的时候,他端着演戏,被王小帅骂,“拿了奖就以为自己是个演员了?端着干嘛呢?放下来。”
在《魔幻手机》片场,曾有人质疑他不会演戏,他要把放下的劲儿再端起来,才克服这种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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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仅拍了电视剧,还拍了很多“商业的东西”。他穿西装打领带,演了霸道总裁。在女主角突然跑路的剧组帮导演改过本子。穿梭于各种各样的剧组,更多的是配角。
遇到接不住戏的年轻演员,也学会了躺平。但是,他仍然在坚持拍文艺片,每年至少一部,不管制作多小,片酬多低。在他的作品表上,罗列着很多票房只有一两百万的文艺片。
他心里的界限泾渭分明。
文艺片,可以不谈钱。商业片,要货比三家。李滨说他后悔没去上电影学院。但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他说不清楚遗憾的到底是什么。
更多的人脉,更好的发展,更多的奖项,似乎都不是。只能姑且理解为一种情怀。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刚开始没走心,日久才生情。入行的前几年,他一直在跟最好的文艺片团队合作。
电影《蓝宇》,他演酒吧服务员小滨子;电影《卡拉是条狗》,他演葛优的儿子;电影《合同父子》,他演李雪健的儿子,并且凭借这个角色,获得了2005年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男演员。
颁奖人恰好是导演谢飞。在台上,老先生小声说:“臭小子,不错,继续努力。”
李滨说:“我很遗憾没去电影学院。”但其实那几年就是他的“电影学院”。
虽然他大部分心思都在“玩”上。选择当演员,是为了挣钱玩车,为了全国各地跑,为了剧组人多热闹。但启蒙已经潜移默化地发生了。
“我现在依然认为我是一个文艺片演员。”文艺片成了他的第二种车,不再是营生,而是爱好。
他琢磨一场戏,好几个小时不挪窝,就像钻进车底捣鼓车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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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动、爱热闹的人,偏偏喜欢上一门安静的艺术,喜欢走心的表演,他自己也说不清个中缘由。只是偶然想起拍《单车》时的一件往事。
那样的事情,在追求进度和效益的剧组,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有天早起出工,崔林摔了个跟头,王小帅大手一挥,“出师不利,收工,回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