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伯家,我和妈妈去了隔壁我们原来住的宅院。在这里,我生活了十几年,但现在看上去,跟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家乡的院子
十几年前,随着我和妹妹陆续回到父母身边读高中、去外地求学工作,寡居的奶奶也轮流在几个儿女家里居住,这个宅院基本就闲置了。
屋子里间,我从小一直在睡的铁床还在,只是现在已经锈迹斑斑。
横梁上,还悬挂着装食物的篮子,小时候家里时不时就会跑进来老鼠,奶奶就把食物装在篮子里,系上绳子,挂在横梁上,这样老鼠就吃不到了。
堂屋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张毛爷爷的相,四周贴满了我和妹妹读小学初中时得的奖状。
抵着墙,有一张长条机,就在毛爷爷相的正下方,摆着财神、弥勒佛、观音雕塑,还是老样子。
我小时候,奶奶经常烧香拜拜,祈祷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姑姑对我奶奶这种行为不以为然:佛家、道家、毛爷爷一起拜,啥都不忌讳,也不知道哪个神仙能显灵。
现在这些物件都还在,只是多了一副奶奶的遗像。
回来之前,妈妈还说,等以后她和我爸年纪大了,就回到老宅里住。但现在看,如果想住人,房子得修缮或者翻盖了。
我问妈妈,将来还要回来住吗?
妈妈沉默了一下,说,那还是要回来的,可能半个月住县城,半个月住老家。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院子里的两棵树。一棵是种在院子里的木槿树,是我五六岁的时候,爸爸种下的。
当年只是一根细细的小树苗,现在已经长得根茎粗壮,枝叶繁茂,一根根枝条好似失控般地向着高处伸展。
另一棵是种在堂屋门前的石榴树,我十几岁离开家的时候,它还只是一棵被嫌弃的小石榴树,每年花开得不少,却挂不了几个果,果子还长不大。
而现在,它在这个无人的空院落里疯长,枝头上果实累累。
院里的木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