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和我们家的院子里都有很多大榆树,东边是山,西边也是山,耕作的人们都是慵懒的。山外的人们都是六七点就在地里汗流浃背了,我们是十点多,才扛起锄头准备出门去地里干活呢。
这也不怪我们,主要是太阳公公也太懒了,它不闹我们,总是在将近十点了才慢腾腾地爬起来开始画画,从西边的山头开始,描出红彤彤的峰顶,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描,再把西边山下的田间的树木和农作物都撒上一些金粉,多描上几遍后,就变成各种颜色的图画了。
到我家这儿的时候,看到我们还在催眠曲的作用下,难以清醒过来,就想着把光线变得强烈些,恶作剧地晒下我们的屁股,给我家院子里遮阴的树木可就不太乐意了,太阳公公使了好大的劲儿,也只是撒下了斑斑驳驳的光点。
它就不太满意了,一下子就把头全部从东面的那个山头上露出来,眼睛就瞪得圆圆的了,这下可把我们都给吓得醒过来了,赶紧的从屋旁的河里提桶清水过来,抹上两把脸,嚼上几口玉米面馍馍,放羊的放羊,上工的上工了。
我外婆来我们家时,经常笑话我们,用浓厚的敦煌口音,说我们是“凉凉的觉睡哈,热热的活干哈”。
意思就说我们的操作是反常规的,应该干活的时间里在睡觉,应该睡觉的时候却在干活呢,其实我们这里的太阳公公才不会那么做呢,他还害怕太强烈的光线把它辛苦作出的画儿给晒得没有光泽了。
他只是盯着自己的作品,从东边的山头慢慢地踱到西边的山头,琢磨哪里的笔墨不是很好看,明天该怎样的少做些修改,才会变得完美些,看着看着就有些困了,早早地就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我们就在地里晒着温和的阳光,一边帮着太阳公公添点绿色的麦苗儿,或者在山坡上赶着羊群,画出像云朵一样的效果来。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都成了太阳公公画里的风景了。
我妈妈也修了这么个农家庭院,花了有三十多万元了吧,母亲在城里有楼房的,却颤颤巍巍地亲力亲为着,操持着,鼓着力气做着这些事,刚开始的我们,都是很不理解的。
当破败的庭院一天天的美丽起来,院子里开始瓜果飘香了,我们才惊奇地发现,妈妈的身体却不再颤颤巍巍的了。
去年我们带着妈妈去了南疆地区游玩了十几天,我们都累的不行不行的,我以为妈妈也累的受不了了,结果妈妈说,这有啥累的啊,坐着车,住着宾馆,吃着好吃的,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