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作者侯志华,原云南澜沧惠民农场二连北京知青。
提起心中想去的地方,有人想去欧洲,去看那里的建筑;有人想去纽约,去看那里的摩天大楼;有人想去马尔代夫,去那里的海岛度假。而目前我心中急于想去的地方,却是43多年前,也就是1970年七八月份,由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各营组织,派出知青到地方寨子搞政治边防运动,我曾去过的地方—云南惠民镇芒清寨,去看看那里的老乡。
2008年北京知青重返云南40周年纪念活动,我与战友们一同前往惠民农场,由于时间关系,没能了却心中愿望去芒清寨看看是件憾事。5年后的今天,我们各地的知青又要在云南重聚相逢,本想放弃这次重返云南的机会,但回芒清寨看看的念头依然未断,最终下定决心和老公一起参加了“重走青春路,重返云南45周年的知青记念活动”。 2013年11月2号,是我们此次“重走青春路45周年纪念活动”的第五天,我们当年的知青,像回到久别重逢的家一样,分头向自己的连队奔去,我也不例外,我和老公(08年后经常参加我们知青的重大活动,已经和大家融合在一起了)与上海、重庆、北京的战友们,来到当年我们还是15、6岁时,生活、劳动、居住的二连,一起重聚相逢,有说不完的话题。
然而尽管山上种满了茶(以前是金鸡纳)、水塘依然还是当年的摸样、茅草屋变成了瓦房、甚至是当年的厕所都是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流连忘返的地方(幸亏08年还来过)。但是,要去惠民镇芒清寨子看看那里老乡的信念,促使我下决心,拽着老公脱离了集体,向出二连的大门口走去。
刚刚走到二连门口,就听见了公路那边汽车驶来的声音,抬头一看,车窗前面牌子上写着景洪—澜沧。霎那间,仿佛40多年前我们知青截车的情景就出现在眼前,胳膊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公交车竟然向当年一样停了下来,这时走在前面的老公,回过头来一脸诧异的样子?干嘛、怎么回事?我只是喊着:“过来上车吧”。待我们上了车后,我才告诉他说“当年我们知青无论谁有事到连队以外的任何地方,包括回京探亲,都得需要数名知青,协助站在公路边伸手截车,尽管是截车,但也不是什么车都停的,有时要等上半天或一天。有军车、货车、拉牲口的车等等,只要能停下来,我们就上去,否则寸步难行”。
公交车几分钟就到了惠民镇的广场。下车后,我们顶着炎炎烈日分头找车去山里边的芒清寨,再找车,就没有刚才那么容易和幸运了,前些天连续下雨,去山里的路很泥泞,我们询问了几个商店和住户,看见门前有车都不去,转了半天急得满头大汗,终于找到了一辆面包工具车,人家答应说可以去,激动得来不及和人家讨价还价(20多分钟的行程要200元),就兴冲冲的上了车,可巧路上又遇上了我的好朋友宫林娜和王淑兰,一路颠簸着,终于到了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政边时的芒清寨。
到了芒清寨才想到为难了,43年了怎么找当年的老乡?只记得这寨子1970年时只有27户人家,分住不同的角落。当时经常接触的记得有队长、会计,但模样也记不大清楚了,还有自己都叫不出名字,年龄与我相仿的两个女孩子,其他更是茫然。怎么办、想想干脆先去找大队部。幸好有司机一路帮我们打听着,正在询问时,突然有一对青年男女,骑着摩托车驶过来,因道路狭窄,停下来给我们让路,就在让路时,互相对眼的那一秒钟,我的记忆闸门瞬间打开了。
想起来这寨子只有27户人家,而且是姓李的多,我就直目瞪眼地问那其中的男青年:“你是不是姓李”?在场的人感觉我问得莫名其妙。其时我脑海中已反映出他父辈的样子,炯炯有神的眼睛,会不会就是李姓会计的后代?也是心灵感应吧!这一问还真得到了他的肯定,他的爸爸就是我在寨子政边时的会计李阿勇。我还记起了他们家当年成分不好,他爸爸有些文化,所以还能当会计,是因为那个年代总搞阶级斗争,寨子有文化的寥寥无几。在我们急切的等待中,男青年骑摩托车把李阿勇找来了。时过境迁,40年了,当年明亮有神大眼睛的小伙李阿勇,虽然已没有了当年的风采,但60多岁的身体还是很康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