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后晌,烧房子的敌人进了西沟,有一个人站在山梁上对敌人连声喊道:“好了,不要烧了,到地方了。”这个人是保长宁玉玲。敌人听他们长官说起过,保长和他们是一伙的,是帮他们消灭中原解放军的。他们留下了保长的家。除此以外,在整个犁牛河区域仅留团部所驻的那所院子没有被烧。
敌人的这次清剿,在犁牛河共烧毁8个村庄房屋1000余间,拉走耕牛160头,生猪300头,烧毁小麦2万斤,玉米4万斤,家具、衣物1万余件。这一年,犁牛河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在荒山野岭过的年。
1947年农历正月十五后,老百姓陆陆续续的回村,虽时过20余天,有的屋梁还正在燃烧,冒着缕缕黑烟。
作者简介
王治恩,灵宝市作家协会会员,灵宝市文化促进会会员,河南省诗词楹联协会会员,河南省宗教协会理事,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虢州砚”传承人。曾参加三门峡党史办“予鄂陕第四分区史略”及灵宝县民间故事集和 “红色追忆”“朱阳镇镇志”、“朱阳镇非遗项目申报”等编写工作。现为朱阳镇文化旅游办主任,革命老区办主任。
双驮岭的红军情结
文/王治恩
那个时候,双驮岭住着一户人家,主人名叫王有子,媳妇刘淑英。家里仅有两间茅草屋。
1936年9月的一天早上,从岭下面上来六个当兵的,一色的灰军装,头戴着八角帽。其中一位年龄稍大一些,中等个,四方脸,像个当官的。他们问王有子去胭脂河的路咋走,还说能不能给他们带个路。王有子说过了岭只有一条路,不用带路。
当天下午,这几个人就返了回来,不同的是六个人剩下了四个人。他们对王有子说要在这里住几天,让王有子给他们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王有子就想到了屋后两百米处石崖下的那个石窑,附近还有一间茅草屋,那是他每年看庄稼赶山猪的地方,容得下三、四个人住。
这几个当兵的住在石窑里,虽说很隐蔽,但还是让王有子为他们担惊受怕,每天都要为他们送去吃的、喝的。每天晚上,屋子外面总有脚步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兵,但看起来并不是坏人,以往的兵来到双驮岭,不是拿东西就是抢吃的,他们可不一样。
第三天晚上,王有子照例去给这几个当兵的送饭。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们把他叫到了石窑里,问长问短地拉家长,特别是那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兵,面貌和蔼可亲,说了很多感谢之类的话。最后,给王有子掏了六块银元,说是饭钱。还给了他一个小红布本本,说是留个念想。王有子不识字,不知道这个红布本本是做啥用的,只有把它收了起来。几个当兵的这一举动很让王有子感动,他大着胆儿问:“你们该不是红军吧?”当官的说:“我们是红军,是专门打土豪、分田地,为穷苦人谋利益的军队。”当官的说了好些话,王有子还不太能懂,但他认准了一个理:红军是好兵,是老百姓的兵。
第二天一早,王有子去了石窑,发现几个红军都走了,就很后悔自己这几天没有照顾好他们。
几个红军住在双驮岭的事让洛南县陈耳乡的保安队知道了,派人抓走了王有子,对他进行残酷的折磨。问他说:“接近红军,收留红军,为红军办事都是要犯杀头之罪的,这些你不明白吗?”王有子说:“我明白,可他们是不是红军我也不知道,以往在双驮岭,那回来了当兵的不是让我做吃的,就是拿家里的东西。这几个当兵的待我好,就不能给他们做饭吗?”
后来,王有子在村民王仓娃、张彦林、张更子等人的担保下,才获得了自由。保安团罚他买两杆长枪一支短枪,说是赎罪。并派人装走了他家的粮食,拉走了牛羊。红军是怎样对待他的,这些保安团又是怎样对待他的,王有子心里明镜似的,他天天都在盼着共产党来,红军来。
王有子将那个红布本本拿给一位亲戚看,那位亲戚说那是红二十五军一位红军首长的临时证件本,上面还盖着红二十五军的大印呢。还说:“这东西你可要保存好,千万别让国民党保安团的人发现了,他们会因此杀了你的。”王有子从此视这个红本本为珍宝,让妻子刘淑英把它藏在箱子最底层的衣物里。
解放后,双驮岭王有子收留红军的事在临近的老百姓中传为美谈。1970年,年近古稀的王有子得到了党和国家的重视,政府民政部门从物质和经济上照顾他,生活无忧无虑。1972年6月,他因病去世。妻子刘淑英由侄儿王青海、王周海兄弟二人赡养,1992年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