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风色之美,在于阳光下,在于风起时。树叶绿了、黄了、红了、紫了,纷纷把曼妙的疏影斜照在粉墙上、彩窗上,在蓝天的映衬下,喝水也会醉了。更有缤纷树叶均匀地飘落在小径上、草坪上,三角叶、五角枫,星星点点,或聚或散,看似有意,实则无心。踏着落叶漫步,感觉风儿也在轻吟莎翁的十四行诗。
加州的阳光纯正、劲道,很有穿透力。当你感知到它的温暖,它已直抵你的心灵。在酒吧随便坐下,或独酌发呆,或窃窃私语,仿佛所有的喧嚣与扰攘都瞬间屏蔽了,一时间忘记了困顿与烦扰,甚至忘记时光飞逝。
小镇遍布波西米亚风味的画廊、酒吧、古董店、时装店、糖果店和玩具店。或许正是这个缘故,百余年来,许多作家、艺术家来此定居,享受这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生命体验。比如1969年,张大千的“可以居”。
小镇最西端有卵石滩。海鸥漫不经心一如绅士,海狮、海豹则匍匐礼让。据说,小镇居民最喜欢在这里欣赏太平洋的日落。其实无论高山、大海,还是戈壁、荒漠,亦无论东西方文化差异,日出和日落都是最绝美也最正气的自然壮景。当夕阳把蔚蓝色的海浪镀上一层金边,似乎任何人都会油然而生出画意诗情。
海风把海浪吹成了潵雾,在阳光下飘散如烟。走出“十七迈”,一号公路的浪漫与惬意似乎戛然而止,我们将长驱旧金山。临别在服务区加油时吓我一跳,油价之高,刀刀见血,不觉自问资本主义既腐朽且万恶何日垂死?服务生说,往外再走两迈,自有便宜油价。想想也罢,人家卡梅尔是富人区,愿打愿挨,你个穷小子凑啥子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