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9月,正式开学。每天,路宝忠一边拿着望远镜,一边听着7名学生的琅琅书声,“那一刻,感觉人与朱鹮,如此美妙和谐……”
时光飞逝,一转眼30多年。路宝忠已从陕西汉中朱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岗位上退休。谈及当年野外护鹮,66岁的他满是感慨:“我清楚记得那串长长的名字:姚家沟、金家河、巨家坪、八里关……越岭翻山,无怨无悔。”
山岭无言,数字为证:1981年至1990年,朱鹮在姚家沟成功繁育10窝,产卵30枚,出壳20只,出飞幼鸟19只……
每一只,都是希望,都凝结着热血与青春。彼时,新生几只朱鹮宝宝的新闻,都能登上人民日报等各大媒体,这“待遇”,除熊猫外,恐没有几种动物享有。
壮鹮记
“既用‘土法’,也讲科学,朱鹮数量低位徘徊的困境终被突破”
头10年“保姆式”护鹮,成效初显。然而,鸟渐增多、巢渐分散,护鹮人手紧,咋盯管?
1990年,洋县有了新思路——“发动群众”。当年便拿出第一招:在有朱鹮活动的乡村,选拔优秀青年农民做巡护员。很快,31人组成的新队伍,奔赴野外一线。
那一年,李昌明23岁,刘义25岁,是队伍里的主力。“朱鹮虽有增加,但保护不能松劲儿。”俩人分到了不同巢区,可忙活的事儿一模一样:朱鹮巢树下,搭个草棚,叫“夜间监护棚”;20米开外,再搭个棚,叫“白天观察棚”,“朱鹮要是搬了家,棚子也跟着搬走。”
李昌明巡护的巢区在三岔河。每年朱鹮繁殖期,他便如临大敌——游蛇、黄鼠狼等天敌爱爬树,吞吃朱鹮卵、出壳幼雏。李昌明喊上同伴,给树干装刀片、包铁皮、抹黄油,地面再撒上雄黄粉;树下,布好尼龙网,20日龄的小朱鹮常常掉下来,抢救完再送回巢;背着鲜泥鳅上山,倒进巢区水田,给朱鹮“开小灶”……
“有一回,眼瞅着朱鹮站巢里,神情不对劲儿。”李昌明拿着望远镜,顺着树干往下看:一条大蛇正爬树,已上到将近一半!他冲出草棚,向巢树奔去。到了跟前,麻溜地爬上旁边松树,挥舞一根竹条,跟大蛇“隔树搏斗”。大朱鹮早已受了惊,在天空盘旋,叫声凄厉。“大蛇被打晕,掉下了树。巢里,一只幼雏被咬,没了气息;好在另一只幸免于难。”
野外护鹮的艰辛与惊险,不止在三岔河。每个巢区里都派有三四名巡护员,24小时轮流值守。朱鹮监护,很长一段时间用的就是日夜轮转、严防严守的“人海战”。
“守护朱鹮,用‘土法’,看着笨拙、辛苦,但管用。”说起野外护鹮的日子,李昌明有自己的苦乐观,“每多一只宝宝,朱鹮离种群灭绝就远了一步,我们的抢救性保护就迈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