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少年时,喜欢一头短发,五官清秀,带点叛逆的少女,女少女队员女团委书记这类走路带光的女生,我一点不喜欢,另外,就是喜欢头发像鸡窝的风情少妇,所以我当年要是不考上大学,就注定打光棍,因为怕打光棍,我就拼命读书,所以说我是坏女孩坏女人推进大学的。头发长得盖住屁股的女人,她们自己以为好看,我一点不喜欢,还觉得这种女人多少有点神经病,眉眼也没有好看的。
认识真理就是认识神,很多真理就在生活,老子、孔子、庄子都没有看过外国的书,他们都是思想家。我就很不喜欢跟掉书袋又不好看的女人聊天,如果一个男人在生活中,总有这类女人缠着与他聊天,那是很难受的事,我自己就有过这种经历。
有人说美是分等级的,绝对的美是上帝,其次是道德美,形体美是低级的、相对的美。我倒觉得不能这么分,如果不当一般朋友,形体美与上帝、道德美就是茶壶与茶杯的关系。假如一个女人勇敢地向你进攻示爱,却又很丑,又很勇敢泼辣,那是很不幸的事,我的父亲年轻时就经历过这样的一个政治红符号女人。
五
上帝是人类对现实对现世各取所需后的幻形。你生活绝望,你认为需要上帝,你倒霉透顶,你认为需要上帝,你震撼于天地无言的大美,生灵万物奇妙,蝴蝶为啥有那么彩色的翅膀,山魈为何有那么超出想象力的长相,你觉得肯定是上帝的创造。
宗教也是一种势力,借另一张皮,实现人的等级、内心欲望或开辟一个工种而已,当然要在表皮上弄一些看似庄重的仪式,一本正经的教义而已。佛教那东西,等级就特别森严,四大皆空了,还玩什么等级?西方中世纪的政教合一,合一不就是狼狈为奸,追求共同统治。宗教一与利益、政治、权力结合起来,就肮脏不堪。
六
波伏娃:人是什么,人怎样的生存,人应该如何生存,始终是她小说的主题。其实人没这么复杂,生命也没这么复杂,也就不要去想得太复杂。不痛苦地活着就是存在,怎样才不痛苦,有温饱,无疾病。怎样才极乐,好像是鲁迅说的,读书人的人间天堂在马背上、经典上和女人的胸脯上。如果是女人,根据性格职业阶层自己换一下。
翦伯赞好像在快要解放时写信回家,告诉家里人:一百银元一斤的肉尽管吃,一块银元一亩的地千万不能买。历史的洪流,它要往哪个地方流,就让它往哪里流,自己还是先卖到肉吃吧。
小时候,很不喜欢母亲讲我调皮的事,中年后,很喜欢她偶尔聊起我小时候调皮的事,可这个偶尔又特别稀少,我又不好意思让她多讲。她说我总是像小猴子一样,一下子蹿到门前的老松树顶端,说我喜欢爬上高高的草垛,再一遍又一遍,哧溜地往下溜;说带我去村庄外的菜园里种菜,在夏天乌云黑压压贴着松林压过来的时候,她就叫我先往回跑,说我跑得像小兔子一样快,一溜烟地就不见了,大雨总是撵不上我。
其实,一个男人到了喜欢听老母亲讲他小时候糗事的年龄,说明已经真正人到中年了,也开始笑看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