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续冬博士毕业后留在北大任教。
发表诗集,写专栏,出书,风趣幽默得出名,常是一课难求。
他爱热闹,活力无限。
在他那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屋,呼朋引伴,摆菜设宴,顺带撮合情侣。
每周周中与学生们一起吃饭。
有时课上带水果,夏天分雪糕,班上有学生随口说句“北京怎么没有脆桃”,下次他就拿个脆桃给他。
天气变冷,在群里嘱咐“温度低,孩儿们多穿点”,有人在群里说做的回锅肉炸了,他详细写下步骤发去:五花肉切大块,汤锅煮五花肉至插筷子不见血......
过年回老家,有学生回不去,他留下钥匙,谁都可以去住。
胡续冬随时准备伸手帮忙。
他负责北大湖北地区招生。
某次接到家长电话,问能不能骑共享单车,因为家庭贫困,备齐上学的物资已经很吃力。
胡续冬给这个孩子申了最高额补助,申请了贫困生报道绿色通道,最后特意备注:送一辆自行车。
他对名利远观,对体制有质疑。
把一百个讲师关进笼子里。
扔给他们臭袜子、住房公积金、被拐卖的
失足论文的脏器,让他们吼叫着,
互相撕咬。最后剩下的那个
将被从笼子里放出来,成为副教授。
年轻时有很多理想,在越来越收束的生活中,招生是他向外伸出的触角。
后来,他结了婚,有了女儿,小名叫刀刀。
疫情爆发,他骑老旧自行车,载女儿喂猫。
车嘎嘎嘎响,猫就集合开餐。
自媒体时代来临,他避开,在更小的交际圈,分享妻子做的菜,晒女儿,为女儿写诗。
我喜欢那首《花蹦蹦》,反复读过几遍。
昆虫落在班里小朋友的身上,刀刀认出那是斑衣蜡蝉小龄若虫。
俗名花蹦蹦,只吸树汁不咬人,刀刀告诉小朋友们它是无害的。
小朋友们继续嘉年华一般地踩踏着花蹦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