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愉悦,如此奇特。
知仁知己,知无涯 如梦初醒
乐山乐水,乐所忧 热泪盈盈
在“传统”之中交往,需要一种对话姿态。“传统”作为一种精神存在,也许并不是某些自然而然的具体习俗,而要经由漫长时间检验,以思想为媒介,在充满张力的过去与未来之间不断获得新的解释。在无穷新的解释中,却有一些永恒之物作为国人的生命底色充盈着我们的漫长岁月,比如“仁、义、礼、智、信”,比如“吾生有涯而知也无涯”,比如“智者乐水,仁者乐水”,比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正是因为“爱人如己”的生命情怀,所以我们的血脉里总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仁厚理想。
一首校歌,需要把学生的生命洞察得清晰,也启发学生对世界的洞察。它的生长点一方面要基于我们国家弘扬民族文化,传承人类智慧,培根铸魂、启智润心的人才培养任务,培养学生成为现实主义的思想者、理想主义的造梦人、长期主义的行动家。另一方面,要植根于我们学校对孩子一颗“惊奇之心”的珍视与守护之中,所以,校歌之难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蜀道之难”。
一首校歌
需要以一生来唱和
一首校歌,还包含着一个关键问题:孩子们能不能懂?知不知道词里是什么意思?这和我们的教育观有着巨大的关联,这是一个在孩子的懂与不懂之间寻找生长契机的问题。我们学校是一所K12学校,孩子们的年龄差别是很大的,小学儿童的“懂”和初中少年的“懂”,以及高中青少年的“懂”各不相同,我们的歌怎么去跨越这种年龄界限?我们既不能完全忽略儿童的认知,写一首天马行空的,像汉赋一样雍容华丽但儿童很难抵近的歌,也不能忽略青少年的思想需求,把校歌写成一首简单朴素的童谣。那怎么办呢?这实际上是个很有哲学意味的“困境”,我来举个例子。
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孩子们中间听到相似的调子,一开始听了好几遍也没听出孩子们在唱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拉着其中一位正在哼唱的孩子向他请教,他向我声情并茂地重复唱了一遍歌曲的高潮,这一遍我总算听清楚了: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去吗 配吗 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 战啊
他们爱这首曲子爱得不得了,课间唱、放学唱、家里唱,走在路上也在唱。实际上,这就是孩子们已经对周围文化进行感知并作出拣选的一个成果,我们只需要相信,他们其实懂。你从他唱歌时的神情一定可以读到“爱你对峙绝望”的孤勇,在“战吗,战啊”的歌声里可以读到他要一往无前的所向披靡。
所以,我们如何能说“你不懂”呢?即使他们今天有一些不懂,他们明天会懂,明天不懂的,后天会懂,我们所谓“生命智慧”无非就是纠缠于这种“懂与不懂”之间的张力。纵使他们今日完全不懂,也只不过是一场生命的存疑,只要有所感知,何愁未来不懂?儿童如是,青年如是。其实,在联合国的概念里面,“儿童”这个概念的年龄是放得很宽的,它不是我们普世意义上对“儿童”“少年”“青年”的那种严格区分。其实,我们总能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生命现象,比如大家常说的“老还小”。也就是说,我们总能在一个生命的时间段里看到前一段生命的影子,年龄不是作为一种清晰的壁垒存在的,它仅仅是一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