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来源于十点人物志 ,作者南西
学生时代的 5 块钱能买到什么?
可以是三张贺卡,两瓶汽水,也可以是一本少女杂志。
可能每个 90 后女生的校园记忆里,都藏着一摞厚厚的少女杂志。那些封皮花花绿绿、内容情情爱爱的刊物,被女孩们垫在作业本下偷偷阅读,流传于一个班级超过半数的桌洞,最终又会被教导主任没收于某个课间。
和纸媒鼎盛时期的诸多刊物相比,少女杂志的文学价值谈不上最高,但它承载了无数懵懂的少年情愫,反映了一代人的校园生活,也陪伴许多中学生度过了整个青春期。
如今,随着纸媒的衰落,少女杂志的消失也引发了一阵怀旧浪潮。今年 11 月,《飞 · 言情》和《桃之夭夭》两本著名少女杂志接连宣布停刊。而后,老读者们用上千条留言,为其实现了一场 " 云祭奠 "。
有读者感慨:" 少女杂志停刊了,我的青春也结束了。"
在这个少女杂志的寒冬里,我们和几位见证过其荣光的编辑、作者聊了聊,试图为少女杂志鲜花着锦的二十年,画上一个体面的句点。
青春文学的 " 江湖 "
90 年代,长沙黄泥街。
窄窄一条巷,曲折蜿蜒,挤着近三百家书店。店面不大,装修破旧,书却摞至低矮的天花板。街上人声鼎沸,运书的货车川流不息。
那是一个书市极其繁荣的年代。作家何顿在小说《黄泥街》中写:" 那时,全国做书生意的老板们都要往黄泥街跑,如果他没有来过黄泥街,那他就不是书商,而只是摆地摊卖书的小个体户。"
一个叫邹立勋的年轻人便是万千书商中的一员。邹立勋起初在黄泥街做图书批发生意,从深圳大量进购电影画报和明星写真等内陆匮乏的读物回湖南售卖,生意红火,迅速攒下了第一桶金。
就在邹立勋为批发图书两地奔波之际,国内的图书市场,也迎来了一波名为 " 青春文学 " 的浪潮。
创刊于 1956 年的老牌杂志《萌芽》,背靠上海市作家协会,是中国第一本青年原创文学刊物。1999 年,萌芽联合国内 13 所高校举办新概念作文大赛,吸引了无数中学生参与。韩寒、郭敬明、张悦然等一批书写青春的 80 后作者也因此出道,声名大噪。
此后,不同于韩寒和张悦然专注于自身经历的写作,郭敬明选择在青春文学的 " 江湖 " 内,另辟商机。
2006 年,郭敬明主编的《最小说》发行,发行量一度高达单月 70 万册。
和《萌芽》偏传统、严肃的风格不同,《最小说》更新锐,更先锋,运作模式也更商业。其背后的 " 最世文化 ",相比杂志社,更像一家娱乐公司。不但老板本人拥有庞大的粉丝群体,还培养出笛安、落落、安东尼等一批明星作者,新书动辄畅销百万册。
也是在同一时期,邹立勋成立了魅丽文化,随后创办 " 花火工作室 ",策划了《花火》、《飞 · 魔幻》、《飞 · 言情》等一系列青春文学刊物。
《萌芽》牌子老,《最小说》势头猛,邹立勋的聪明之处在于,不和他们 " 硬刚 ",而是做细分市场。
整体而言," 花火系 " 杂志的读者主要是中小学阶段、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这也是后来我们称呼它们为 " 少女杂志 " 的原因。一封 2008 年发布的《花火》杂志约稿函,记载着读者当年的阅读口味:
逆风之翼栏目,优先收稿 " 微酸疼痛的成长小说 ",需表现青涩少年时代的叛逆与成长;此间少年栏目,寻求 " 忧伤疼痛的青春故事 ",结局需要让人心碎落泪。
同样都是少女杂志," 花火系 " 旗下的不同刊物,风格也不尽相同。比如,《飞 · 言情》主打浪漫爱情故事,《飞 · 魔幻》主打魔幻、悬疑、古代题材,《桃之夭夭》偏好轻松欢脱的古代言情小说。
清晰的读者定位,以及对适龄读者口味的精准拿捏,让 " 花火系 " 很快在市场上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