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实 " 的体现,则是改编、或者灵感来源自现实案件的韩剧也越来越多。
曾是《杀人回忆》原型的 " 华城连环杀人案 ",后来也成了《信号》与《隧道》的素材。《少年法庭》前两集的案件是未成年分尸案,也与 2017 年震惊韩国各界的 " 仁川小学生杀人碎尸案 " 对上号。剧里也对此类事件进行探讨:有未成年会因为自己被少年法保护而随意作案,但少年法真的应该因为这些案例为废除吗?
《少年法庭》中一位法官的发言
在现实的刻画上,韩国犯罪剧借用剧集的长篇幅做出了比韩影更立体、多面的呈现。
《少年法庭》的主创访谈中曾提及,该剧有意设计了四个性格、审判风格完全不同的法官,他们都并非恶人,只是在按自己的价值观行事。女主角一句 " 我痛恨少年犯 " 贯彻始终,通常倾向于给少年犯最严苛的处分;部长罗瑾熙则基于韩国 "20 多个少年法官每年要审判 3 万多起案件 " 的史实,主张闪电断案,"3 分钟内结束审判 "。
Netflix 进入后,韩剧也将创作视角转向了更多的社会问题,在剧评人杨文山看来,从《人间课堂》的援交,《逃兵追击令》的兵役制,再到《少年法庭》的少年犯,Netflix 出品的犯罪类韩剧越来越走向某个垂类的社会问题剧。
" 以恶制恶 "
如果说 " 不现实的设定和现实的情感 ",始终在韩国犯罪剧这十年的迭代中延续,那么近几年该垂类题材的激烈竞争也带来了一些微小的变化。剧集通常是生活的镜像,是离社会最近、反应最快的文娱产品之一。
去年,在韩国一个社区中曾有热帖曾讨论,韩剧当下流行 " 以恶制恶 " 的爽剧。该贴举例了 2021 年热播的三部剧:黑手党与律师携手扫黑除恶的《文森佐》;讲述一家地下出租车公司,为一群没有得到法律保护而满腹冤屈的人实行复仇计划的《模范出租车》;将法庭变成真人秀,对恶人进行重度惩戒的《恶魔法官》。
《恶魔法官》中的真人秀法庭
这种 " 以恶制恶 ",也是观众消解现实难题的方式。" 主要是现实太憋屈了,看的很舒服 "" 这类剧会火,主要还是大家对现有法律不满吧 " 下方评论说道。
据澎湃新闻报道,自 2015 年起,面对韩国青年就业竞争越来越激烈、失业率持续上升、加班时间越来越长、贫富差距进一步加大、阶级上升越来越难等问题,韩国网友们 2015 年开始将他们生活的地方调侃地称为 " 地狱高丽 "。" 地狱 " 形容生活在韩国如生活在地狱般痛苦;" 高丽 " 则为讽刺当代韩国和封建朝鲜时期一样,民众毫无出头之日。此表达也逐渐被使用于日常生活的叙事和讨论中。
韩剧中 " 以恶制恶 " 的爽剧,也反映出一部分人面对现实的心境。这般内卷之下,阶级矛盾以及彼此的内卷,也成了韩国影视近些年创作的重点。
拿下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寄生虫》,就通过两个家庭的对比反映了阶层矛盾,同年打破有线台收视率的《天空之城》,故事发生在韩国上位圈 1% 的精英们能免费入住的 " 天空之城 ",精英们为了让孩子继续居住在这,在教育阶段展开了残忍的斗争。《少年法庭》中的集体舞弊泄题案件,参与的学生均来自名门望族。有家长在法庭上直言:" 我们作弊不是为了让孩子拿到好成绩,只是为了节省时间去做他项目。"
即使是韩国传统艺能的狗血豪门剧《顶楼》,也要用 " 全员恶人 " 的模式,将上位圈之间的矛盾演出来。聚焦中日韩三国热点话题的播客 " 东亚观察局 " 曾分析,近些年来影很少有像《白色巨塔》这样直面社会议题的日剧,而朴槿惠执政末期和文在寅执政期,剧集创作者们嗅到了年轻人对于当下社会现状的不满,所以直面社会议题的韩剧会大量释放。
无论是爽剧模式的 " 以恶制恶 ",还是如《少年法庭》这般立体呈现,其目的都是殊途同归的:引起更广泛受众的共鸣。
《少年法庭》导演洪忠灿曾在采访中表示,并没有想通过这部作品为青少年犯罪的问题提供答案,也并不为某一方说话。" 我认为,青少年罪犯并不是唯一该承担责任的人。通过表现与青少年犯罪密切相关的各种社会问题,《少年法庭》希望从不同的角度,呈现出平衡、公正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