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还能立项播出,引起关注的头部项目,广告泛滥。并且这并不意味着吸金能力变强,而是对品牌的妥协在变多。
“现在招商难,客户需求很直给,希望在这个时长里品牌多出现几次,不在乎内容质量怎么样。比如他要求出现5次,如果做不到,就不冠名了,因为另外一个节目说可以做6次,底线就是这样不断被突破的。”赵林林表示。
为了获得客户,平台也在大开方便之门。小林介绍,一些小身份客户(指出资较少的品牌),以前在某视频平台上,花费500万不会有创意中插这类比较大的权益,但今年也给到了这样的资源。“以前一些节目,最次的投放也需要近1000万,现在500万都能做,就算是S级的综艺,也能拿到入场券”,小林表示。
这更加加深了用户的不满,一些有声量的综艺广告植入多,“用户即便充了会员,还要看广告,还这么长,很多还是不经过设计的广告”,赵林林表示。
这也正在严重劝退观众。“第一期除了正经广告时间,在节目里还插播了7个广告共10遍,能好看吗?”有观众在豆瓣下评论《王牌对王牌7》。不再看国产综艺的辛拉就表示,她就是被尴尬的广告劝退的,某综艺有一期节目广告植入品牌是酱油,嘉宾用西瓜蘸酱油吃,让她尴尬到抓狂。
即便是这样,头部综艺的招商,也在下滑。
根据上述艺恩数据报告,2022年Q1综N代合作品牌从去年的148个下降到39个。《大侦探》下降最多,从17个下降到7个,《朋友请听好》下降幅度最大,从9个下降到2个。撤退的趋势,从2021年就很明显,根据击壤洞察《2021综艺植入白皮书》,2021年,有新增品牌483个投放综艺,同时,有744家品牌流失,退出综艺投放。
综艺还能怎么办?
用户和招商,是综艺的两大命脉。失去广告主,甚至比失去观众,对综艺的打击更大。
在2022引擎大会上,前优酷综艺监制中心总经理、现抖音综艺负责人宋秉华曾表示,综艺在长视频平台只占据全站5%-8%的流量,却提供了市场40%以上的商业化营收。
综艺是从诞生开始,就比剧集更依赖招商。赵林林介绍,剧集的受众群体比综艺大,以前在电视时代,很多电视台是靠买剧撑收视率,通过综艺招商变现,“因为综艺很多是真人秀,有明星,有生活,很适合做品牌推广,并且剧集从拍摄到播出周期动则一两年,特别长,而综艺能把周期控制在三四个月,更符合品牌季节性推广的需求”。
三逸传媒创始人陈程也经历过电视综艺到网综的变迁,他回忆以前一档综艺十几人就能做完,现在动辄200人。综艺项目体量之所以涨到上亿天价,“和当时社会上的热钱,一些快消品品牌需要大量曝光有关”,陈程表示。
而到了视频平台统治的时代,剧集因为其集与集之间的勾连,可以吸引会员付费,综艺虽是按季度划分,但每期之间关联不大,难有类似剧集的高粘性,能带来的会员用户并不多。同时,又因为广告主需要曝光,综艺节目设置始终以流量为第一位,而非会员拉新。所以在综艺领域,会员的权益相对少,相比于剧集会员可以提前一周追剧的权益,综艺会员往往只能抢先看一天。
现在,观众、平台、广告主,三方都在发生变化,综艺必须要重新寻找自己的位置。
和剧集类似,中腰部项目已经大量被砍,现在平台在保头部,做尾部更灵活的微综艺。
头部的做法是,“减少开枪次数,保证命中率”,张柯表示。综艺制作费用的缩减,体现在每个环节。他坦言,“每个平台都在降本增效,但实际上这是伪命题,应该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观众是聪明的,看到节目舞美调整,会一针见血的说,看来是钱不够了。
赵林林尝试微综艺,并且走分账路线,近期上线的《闪亮的日子》不靠招商,靠会员,但他也坦陈探索的艰难。“我们成本控制的还行,但目前还是亏钱的”。
来源: 《闪亮的日子》剧照
微综艺,更符合当下用户消费习惯。但也是压缩成本的不得已而为之。
为了压缩成本,“费用上跟艺人谈年框合作,能用5个机位,就不用10个机位,灯光能用一个灯,就不会用三个灯,包装、剪辑,相对来讲也会简化一点”,赵林林表示,《闪亮的日子》录制就是用的公司的场地,“确实没有钱,也没这个预算,道具能借就不买。”
同时,越来越多内容方,也在拥抱短视频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