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马上就要过年,姚滨决定进京找找领导。“等我赶到北京,离春节就剩两三天了。”姚滨当时给领导打包票:第一,不要国家一分钱,比赛有出场费;第二,争取拿个中游成绩回来。那一年世锦赛,申雪/赵宏博在短节目出现失误的情况下仍获得第15名,达到中游水平。
执教这么多年,姚滨内心一直有个原则,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不过,他也有过打退堂鼓的时候,“转业时打过退堂鼓,做教练时也打过退堂鼓。1991年苏联解体,立马多出了十几个国家,我当时心里一下就凉了,感觉这些年白干了。苏联多厉害呀,随便拿出一对都是世界水平。”姚滨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干着干着发现提升速度比对手还快,自信心慢慢也就上来了。
1999年花滑世锦赛,裁判在打分上出现“压分”现象,申雪/赵宏博屈居第2名。赛后,姚滨要求队员接受采访时不要提及裁判问题,但要表达出“希望下一次裁判能够更喜欢我们”的意思。回国后,面对国家体育总局领导,姚滨表示,主要是自身水平问题,“如果我们水平足够高的话,他们想压也压不住。”
选张丹后为其改名,给赵宏博定制护具
跟姚滨聊天,他总会不时提及“老大”“老二”“老三”。“老大”是申雪/赵宏博、“老二”是庞清/佟健、“老三”是张丹/张昊,他们是姚滨执教生涯最得意的代表作。
同时带出三对世界级双人滑组合,外界无不佩服姚滨的选材眼光。“都说我选三对成三对,但那也是分几个阶段才完成的。”跟自己被动当运动员、当教练一样,姚滨的大部分队员都是领导、家长、朋友安排介绍过来的,“第一次见佟健时,他15岁,很瘦,冰舞练不下去了,教练就把他带到我这来了。”
这几名队员中,只有张丹是姚滨选的。“当时她还叫张小丹,只有她是我想要的。但她妈当时还不干,说双人滑危险,我就选了别人。”当天晚上,张丹妈妈的电话就打到了姚滨家里,但当时张昊的搭档已经定了下来。
几个月后,姚滨发现给张昊配的搭档在陆地上还成,冰上进步几无空间,便又把张丹调了过来。进队后,姚滨跟张丹家长商量,建议把“张小丹”改为“张丹”,“Dan Zhang、Hao Zhang,出去比赛,国外很多人总以为他们是兄妹。”2006年都灵冬奥会,张丹/张昊在抛四周跳摔倒后坚持完赛,最终拿到一枚宝贵的银牌。
2010年,“老大”申雪/赵宏博摘得温哥华冬奥会冠军,那是中国花滑首枚冬奥会金牌。其实,都灵冬奥会周期,申雪/赵宏博离金牌已非常近,一场意外打乱了所有计划。
2005年8月,中国花滑队在昆明进行高原训练,赵宏博在尝试做一个后外点冰跳跃时出现了意外。“我一看,坏了,肯定是(跟腱)断了,都塌下去了。”赵宏博脱下冰鞋后,姚滨摸都没摸就知道麻烦了,后外点冰跳跃最吃力的部位就是跟腱。
第二天,花滑队回到北京,赵宏博第一时间接受跟腱修复手术。消息传出后,主要对手俄罗斯队认为,这是中国队在大赛前制造的烟幕弹。
按正常节奏,跟腱手术6个月后才能开始康复、走路,但赵宏博需要的是6个月后上冰参加冬奥会。“我当时跟医疗专家团队提了个要求,一定要在赛前留出10天时间,我才能给他练单人跳。”赵宏博康复期间,姚滨带着他多次往返假肢厂定制护具,“跟腱这个位置很特别,短了老是绷脚尖,长了脚脖子又不好使。最后在前面做了一个塑料板,防止过度拉伸。”最终,赵宏博奇迹般康复,与申雪在都灵冬奥会上拼下一枚双人滑铜牌。
2017年,赵宏博接替60岁的姚滨,成为国家花滑队总教练。“扶上马、送一程、不干预”,这是姚滨定下的原则,既然把工作交给赵宏博,就得完全相信他。
退休后,姚滨终于有时间来调理多年来积累的老伤。9月初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他刚出院没几天,此前一直在医院治疗腰伤。采访当天为了拍照,姚滨没有像往常一样戴护腰。
2021年,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领导的几个电话打破了姚滨平静的退休生活,他受邀参与北京冬奥会备战。“从心情上说,虽然我退休了,还是很愿意参加的。”姚滨没有太多考虑就答应了,但同时跟中心领导提出,隋文静/韩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双人滑顶多敲敲边鼓、助助威。
重回国家队,姚滨主要是协助单人滑和冰舞的备战工作。运动员时期,姚滨曾兼项过单人滑和双人滑,唯独对冰舞了解不多。姚滨介绍,冰舞之前是有专门一个协会,单人滑和双人滑是一个协会,彼此分属不同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