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奥会,中国队唯一一对冰舞组合是王诗玥/柳鑫宇,姚滨一直关注着他们的训练。他说,冰舞的难度主要体现在小托举、旋转、脚底步伐、倾斜角度,把这几个问题解决了,水平自然就提高了。北京冬奥会,王诗玥/柳鑫宇总成绩排名从平昌冬奥会的第22位提升到第12位。自由舞中,王诗玥/柳鑫宇一袭青绿、一身水蓝,尽显“国风潮流”,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家门口举办冬奥会,也是一次弘扬中国文化的良机,极富艺术性的花滑项目无疑是最佳的载体。姚滨需要做的是从服装、音乐等方面来找到契合点,既要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又要让西方人看得懂。这之前,他曾为申雪/赵宏博成功打造了经典曲目《图兰朵》,“我用了很多西方人比较熟悉的音乐,里面要有中国人的角色,哪怕是亚洲的也行。”
最终,姚滨给定了个调,北京冬奥会节目里要有一套中国音乐,但又不能太多,“完全的民族化,裁判真不一定喜欢。我干过这事,人家一点都不感兴趣。”之前有一次跟花样游泳队交流时,姚滨说,相比打动观众,打动裁判才是最重要的。“有一年出去比赛,全场观众起立鼓掌,但分最后就不高。所以说要打动谁?打动裁判,是他们给分。”姚滨称,教练首先要了解这些项目规律性的东西,不要做无用功,才能有的放矢去训练。
在中国花滑界,姚滨是个“教父”级人物,他的学生如今活跃在花滑各个领域。执教中国花滑30余年,姚滨率队拿到5枚奥运会奖牌、6枚世锦赛奖牌和7个总决赛冠军,把中国花滑运动从空白推至最高处。
但姚滨也很清楚,这一路从零起步走下来有多艰难,没点匠人匠心的功夫是不行的,“一个教练如果一开始就说要拿世界冠军、奥运冠军,那他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姚滨说,当教练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队员拿好成绩。 新京报记者 王嘉宁 摄
新京报:在你的生活和工作中,哪些东西是你一直坚守的?
姚滨:研究。有人老在问,为什么姚滨能成功。很重要的一点,我没有家务嘛,有大量时间长期去研究花滑。我和家人长期两地分居,家里边都是我爱人、父母在操持。我爱人是跟我同时代的中国速滑名将曹桂凤,后来从黑龙江省体育局副局长调到国家体育总局直属机关党委任职,为了家务承担了太多。
说到坚守,当教练这些年,我整理、归纳了很多资料,办公室都堆满了。后来有个体育博览会需要一些做展示,光分类整理就花了一个多星期。这些之前都是手写的,非常原始。1999年拿到第一笔奖金后,我就找人买了台电脑,半个月就研究透了。我做的全年训练计划,都成国家体育总局的模板了。每年7月国际滑联公布赛程后,我会制订全年训练、比赛计划,把训练总的原则、指导思想、阶段性安排、任务、成功率一项一项非常细致地列出来,再用A4纸打印出来连在一起,一目了然。
新京报:什么时候是你认为最艰难的?能够坚持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姚滨:一开始,真觉得双人滑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希望。我是被动当教练的,运动员也都是给我的。好多人说运动员都是我选的,还真不是,只有张丹是我选的。但这是自己的工作,也是历史责任。不那么干也得那么干,不这么走也得这么走,你还得考虑到运动员的利益。
有一次到北京,我找到领导希望他们去看看申雪/赵宏博的比赛,我说这对组合真不错,挺有希望的。他们看完后说,这姚滨没白吹啊。后来,多亏还拿了点成绩,要不真成吹牛了。
新京报:你希望未来还取得怎样的成就,对于未来有怎样的期待?
姚滨:能把事业干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了,也比较自豪。有多少教练,干了一辈子,默默无闻地就退休了。至于对未来的期待,这么大好的形势,会越来越好。
新京报:你感觉你获得的最大的快乐是什么?
姚滨: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队员拿好成绩。运动员成绩好了,他们高兴、领导高兴,我也高兴。我从来不在场上掉眼泪的,但2007年世锦赛申雪/赵宏博夺冠那次没忍住(申雪/赵宏博世锦赛后宣布退役,温哥华冬奥会前复出)。第2个抛跳一成,冠军就是他们的了。我当时特别激动,他们跟着我15年了,太不容易了。
还有一次是2007年亚冬会,男单当时没人了。领队问我怎么办,我直接把徐铭从齐齐哈尔调来,一下就拿了冠军。心里别说多高兴了,我点的将,来了就拿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