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越秀和海珠纷纷拿下两项“国家级”荣誉,越秀区为“中国服装商贸名城”,海珠区则是“中国纺织时尚名城”。
来自不同批发市场的档主“下班”后直奔红棉中大门。完成了白天的销售后,第二个阶段开始了:挑布料、做设计,将选中面料发到工厂开始制作。
“如果快的话,第二天早上这批成品就到档口门口了,接着就可以开始卖货。”中大门运营方总经理杨志雄提到,能够达到这个速度,也是基于广州供应链较强,各个流程无缝衔接。
“正常速度下,当天设计第二天就可以开始卖。有些爆款加单也是第二天直接出。如果不赶的话,三天时间能拿到货上架。这里最大的优势是,所有面料都可以找到,是现货不用订货,七、八成广州客户都在这个商圈拿货,反应速度特别快。”杨志雄说。
小单快返成为新趋势。这种模式首批生产量为50件或100件,根据市场反应再进行补单或下架。
作为服装产业链的上游,面料企业也感受到了行业的降温。杨志雄提到,园区面料整体销售额度下滑10%至20%左右,出租率也从九成多下滑至八成。
“这是最麻烦的地方。比如销售方面,已经出了货,要去江浙的,可能就卡在路上卖不出去了。”杨志雄表示。
加上衣服有“时效性”,每个地方当季衣服不一样,根据当地温度和消费习惯在设计上有所出入,过了销售的节点就造成积压,商家陷入被动状况,库存难以消化。
联邦三禾面料的黄兴主要经营商业男装布料,他告诉记者,今年以来生意下滑二至三成左右,“不过外单刚好顶上来,去年大概占六分之一,今年达到三分之一。越南、孟加拉等地方都有我们的客户。”
弗肯思面料的廖晶也表示情况不乐观:“上半年持续疫情,基本上整个春夏就‘废’了,很多客人春天都压货了,也有一些客人不敢来广州。”
另一重影响因素是气温。尽管立秋过后,各地气温仍居高不下,往年已经到了穿长袖、秋装的时候,但今年却是满街的短袖,“秋装订货会稍微好一点点,毕竟有很多客人来。但整体温度都偏高,所以销量不会很好。”
“今年,我们有一个品牌客户,秋装一件不上。它在全国有将近上千家店,货很多都压住卖不出去。全国都开花,商场太不稳定了,人流动不起来,没有办法带动。”廖晶提及。
外销方面,廖晶档口此前有不少白俄罗斯客户。不过今年在俄乌冲突、国际形势影响下,外销也没能很好地弥补内销业绩。另外,以前还有东南亚、新加坡、印尼客户,但是疫情之后来不了。另一方面是价格问题,这批客户越往后越要求价格便宜的低端货,也导致弗肯思没能与其继续合作。
整体环境节奏放慢,廖晶也变得慎重起来。在备货量方面,具体根据客户沟通情况再进行采购。也在努力拓展新的市场空间:“我们在自己的产品线上做了一些延伸,之前做衬衫,现在增加了衬衫外套。在制作上也会采用新的原料,比如新款纤维、抗菌面料等。”
走访到的企业,无不是在服装纺织行业浸泡超过十年。例如方仕坚,已经在红棉国际城待了15年,从仓库、装货、采购一直干到门店,最后在红棉国际城拥有一间自己的档口。
“隔行如隔山,做了十几年,现在让我们改行不现实。”方仕坚说。
近十年来,广州服装批发经历了几次“改革”:从以量取胜到提高附加值,从线下模式发展出电商渠道。疫情的出现,加速了这一进程,转型和自救成为行业共识。
首先是“两条腿走路”。蔡凌提到,今年增加了抖音渠道,已经开了两个月,有6、7人在负责,“分散投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交易方式上,行业也在更新迭代。传统模式下,现场拿货是最主要的手段。目前逐渐有更多线上的开发型渠道涌现,包括选品平台和电商平台。
以蔡凌的公司为例,大头的台湾客户虽然来不了店铺,但每个月都会拿货:“现在通过线上发照片让他们看货,所以又专门设了视觉部,包括搭配师、摄影师、剪辑师,还增加了模特。今年这方面投入很多人力、资金。”
2021年中大纺织商圈提出新一步的改造要求,中大门南区将新设TII服装设计师品牌中心和“韩国城”,专门的版房也在重新装潢中。
这一改造旨在让档口形成从选面料、设计、服装的成品展示到销售整个服务体系。“我们的园区也在重新改造写字楼的业态和结构,可以满足店铺的设计、展示等更多功能。”杨志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