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善于相人的曾国藩却择婿失算,屡屡把女儿推入火坑
也许是上天注定,曾国藩家的女人们大都命运多舛。和自己的姐妹们一样,曾国藩的头四个女儿,婚姻生活都不顺遂,只有最小的女儿是一个例外。
吊诡的是,头四个女儿的夫家,都是曾国藩千挑万选亲自择定的。
曾国藩的女婿,有几个共同特点:都是曾国藩的湖南好友或同事的孩子;这些孩子他都亲自见过,可谓知根知底;这些女婿的父亲都品行高尚,才气不凡。
按道理,这样选出来的女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世事就是如此奇怪,曾国藩的设想居然一一落空。
曾国藩的长女曾纪静,嫁的是曾国藩翰林院同事、好友袁芳瑛的儿子。
袁芳瑛字漱六,湖南湘潭人,工书法,尤善写白折小楷,“能使笔入纸”(《湘潭县志》)。又嗜藏书,乃晚清著名藏书家。
曾国藩也酷爱藏书,所以经常出入其家,品鉴版本,探讨学问。袁漱六的大儿子袁榆生那时才六七岁,长得虎头虎脑,聪明伶俐。袁漱六是诚实君子,博雅好学,这个儿子长大之后应该也错不了。所以在大女儿才六岁的时候,曾国藩就迫不及待地主动向袁漱六提亲。
曾家上下也都很高兴。孰料世事常不如人愿。袁漱六长于藏书,却短于教子,对这个聪明可爱的儿子过于娇纵。袁榆生长大之后,“不喜故书雅记”,一味“豪迈善博饮”,不服管教。
等到袁芳瑛去世后,他更如同脱缰的野马,终日放荡饮酒,后来因负债累累,竟然出售父亲一生藏书。全国各地垂涎已久的藏书家一拥而上,“购者麇集”。
中国藏书史上经常出现的藏书家惨淡经营一生却被不争气的后人一夕散尽的悲剧,在曾国藩的亲家家里居然再一次重演。
袁漱六死时,纪静十八岁。曾国藩已经听说这位准女婿长成了一位花花公子,品格堪忧。如果单纯考虑女儿的未来,他应该悔婚。但是一为了不负死去的老友,二则因为自己此时已经位高权重,怕世人认为悔婚是嫌贫爱富,所以他还是在漱六死后两年,“厚道”地把纪静嫁给了袁家。他哪里知道,自己亲手把长女推进了火坑。
袁榆生结婚之前,就已经瞒着岳家“未婚而先娶妾”,曾纪静进门之后,才发现家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结婚之后,也许是嫌曾家的女儿过于严肃古板,不解风情,袁榆生经常到外面拈花惹草,夫妻感情极为冷淡,曾纪静也一直没有怀孕。
曾纪静不敢向老父说起这些事情,得空只能向长兄纪泽哭诉。曾纪泽在给曾国藩的家书中隐约透露了这些情事。曾国藩于同治元年五月二十四日回信,大意是说,你们在家里注意不要流露出对袁榆生的鄙夷厌弃。否则大家撕破脸,袁榆生万一破罐破摔,就更难办了。如果实在不行,曾国藩考虑可以把他接到身边,亲自管教。袁榆生的例子,也再一次证明了曾国藩反复向儿子陈述的观点,也就是世家子弟如果从小习于骄奢,一生很难成立。
这封信的思路和当初曾国藩打发妹夫王率五回家后写的那封家书相似。从这封信看,曾国藩认为袁榆生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妹夫王率五一样,问题仅止于游手好闲而已。认为如果有人好好督教,袁榆生也许能浪子回头,改过自新。
曾国藩对自己的教子之法还是非常自信的,他的儿女个个守规矩,懂道理。因此他相信自己宽严相济、以身作则、耳濡目染的教育方式,能让这个女婿有所进步。
一开始,曾国藩认为袁榆生的最大问题不过是不愿读书。他在家书中说,袁榆生来到这里,“尚无为非之事,惟不肯读书作字,难期有成”。所以给他找来经验丰富又有耐心的老师,希望能诱起他对书本的兴趣。孰料这个从小在书堆中长大的书痴之子,对书籍竟然似乎有一种刻骨的仇恨,在书房里怎么也坐不住,对文字硬是亲近不起来。不久之后,曾国藩就失去了信心,他说:“袁婿读书之事抛荒太久,又心之所向不在此途,故不令其拜师上学。”
实在不愿读书,曾国藩也不再勉强,毕竟曾国藩是一个讲究“经世致用”的人,一贯开明,他认为并非只有书本上记载的才叫知识,如果愿意去读世事这本大书,能经办具体事务,也能体现一个人的人生价值。既然袁榆生生性外向,愿意与人打交道,曾国藩就把他安排到徐州粮台,让他经理湘军粮饷,以锻炼办事才能。
然而袁榆生在徐州的表现,让曾国藩再一次大跌眼镜。据曾国藩同治四年二月初九日的日记记载,袁榆生到了徐州不久,就大肆招嫖,而且还仗着总督女婿的身份横行霸道,欺压平民:“袁婿橞泽强封民房,娼妓多人,本年尚未入署拜年(即未至岳父处拜年)。本日闻将带人去打保甲局,因派人去拿其家丁四人,杖责三百、一百不等。唯许满未责,令与中军同去拿娼家哈氏女子,亦掌嘴数百,发交首县管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