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三方议定的作战计划是:直军和奉军分别由京汉、京奉两路进军,直攻京津;晋军则从大同方面进攻察绥一带的国民军;交战双方的主战场则在南口;吴佩孚出任总司令。
南口位于居庸关与昌平县之间,是西山山脉最险要之处,万山叠峰,山道崎岖,实为天设之险,久为兵家必争之地。
吴佩孚把进攻南口的任务交给了田维勤,并悄悄告诉田维勤。如果攻下南口,即以察哈尔都统相酬。这就犯了政治上的大忌,因为察哈尔和绥远是奉张的禁脔,所以奉张袖手旁观,按兵不动,大有黄鹤楼冷眼坐看翻船之架势。
殊料,田部也太不争气,今天哗变一团,明天哗变一旅,且久攻无功;而死守南口的国民军却越战越勇,吴大帅常胜将军的威风竟扫地以尽。
面对窘境,田维勤也学会了寇英杰打假捷电的方法,报捷电十有九次谬误,吴佩孚气得暴跳如雷。然而,不如意的事又接踵而至:南口久攻不下,湖南方面同北伐军作战的告急电雪片似的一日数至。吴佩孚虽然咬紧牙关宣称南口一日不下,则本总司令一日不南返,但在久战无功、后方又起火的情况下,不得已把主攻南口的任务让给了奉军和直鲁联军。
同时,张作霖命令吴俊升、汤玉麟以六师之众进攻多伦;吴佩孚命令刘镇华围攻西安;张兆钾、孔繁锦则奉令进攻兰州,以牵制国民军,并派飞机向张家门散发传单,以瓦解国民军的士气。
八月一日,南口正面奉军发起总攻。主攻的猛烈炮火惊天动地,连北京城内都能听得到。奉军所有步兵精锐和全部炮兵铺天盖地,倾巢而出。但南口前线万众一心,誓死抵御,虽伤亡枕藉,但锐气不为稍挫,战役之激烈程度,为中国有史以来所鲜见。
我跟你讲,我们打南口,跟冯玉祥的国民军打仗,那南口守得最厉害。我们有两个炮团,七十二门野炮,最少也打了五六万发炮弹。这个炮弹虽与外国的炮弹不一样,没有那么好,可毕竟也是炮弹啊!
七日,奉军全线发起猛攻,左右翼进抵山根南口正面,距国民军仅有里许,但一时竟未能攻克。右翼系奉军第四混成旅,这时悄悄迂回虎峪山村后方;左翼系联军第十一旅,已达山根,迂回绕攻南口之右侧。张学良八日夜返京,九日再赴前线督战。张宗昌亦率卫队前赴昌平厮杀。
张学良(左一)与褚玉璞(右三)在源州城外指挥奉军攻城
就在南口正面阵地血腥厮杀之际,吴俊升和汤玉麟分两路大举进攻沽源、独石口。攻击中,奉军重迫击炮频频发炮,一鼓作气冲进了国民军阵地,奉军指挥部抓住这个机会,立即下令实行全线总反攻。经过一天激战,终将宋哲元军全部击溃。
在国民军的溃败声中,冯玉祥自莫斯科启程返国。此时,冯玉祥在莫斯科已加入了国民党,冯玉祥的国民军也随即加入了北伐军,冯玉祥重新统领西北军,准备策应北伐军北上。
南口战役结束后,吴佩孚以主帅资格论功行赏。结果,张学良被加封为良威将军及陆军上将衔,张宗昌被授为义威上将军。不料,吴佩孚的“好意”却碰了一个钉子:张学良首先来电坚辞;张宗昌及其他奉军、直鲁联军将领亦表示不受吴的举荐,并回电说:“本军系奉上将军命令,叙勋授爵应由上将军查明具报办理。”
张作霖是上将军,张宗昌在奉军中处于养子地位,吴佩孚荐张宗昌为上将军,张学良予以拒绝,当然是做给张作霖看的。
就在各路军阀南口血腥厮杀之际,一九二六年七月,国民革命军广州誓师北伐,兵锋所向,直指湘赣,吴佩孚、孙传芳连连败绩,新的战火又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