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潘玉良:从雏妓变身画家,因丈夫承诺接她回家,在国外苦等40年
此外,她的心里还有些忐忑,除了大家众所周知的天才女画家身份,她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难以切齿的身份,她过去曾是一名风月场所的雏妓。
想到这,潘玉良心上不免又多了几分沉重,她坐在梳妆台前,抚摸着镜中自己有些寡淡老态的容颜,有些许的伤感。
有些经历就像是浓稠的墨水,哪怕是一滴落在画上,都会毁掉整副精心的画作。
而那段过去就是她人生里最避讳不言的难堪,甚至一直捂在身后,唯恐被人看到。
那个时候,她还不姓潘,她叫陈秀清。
妙龄时期的陈秀清,就像一朵出水的芙蕖,清妩多娇。那天她也是这般坐在镜前,哀叹自己身世的不幸。
身世就像是湖面上无可依靠的浮萍,风雨飘摇,朝不保夕。虽弹得一手好琵琶,也不过是供达官贵人娱乐赏笑。
就像今天,商会会长为了讨好新上任的芜湖监督潘赞化,又把她拉出去演奏。
可是陈秀清看得出来,这位大人似乎和之前的官员都不一样,在一片杯盏交错中,他的眉眼都带着些疲惫与敷衍,举手投足中都带着一股书生雅正的气度。
压住心中的紧张,陈秀清纤手拨弄着琵琶,丹唇慢起,片刻,整个会场都回荡着那婉转哀怨的歌声。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去。”
靡靡低沉的曲子果真唱进了潘赞化的心里,他听后,被歌曲中的情感深深打动。
潘赞化便问:“这是谁的词?”
陈秀清哀怨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个和我命运相似的悲凉女子。”
潘赞化这才认真端详起这位琵琶歌女,只见她眼眸流转之间,清妩多姿。良久,潘赞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当真可惜了。”
商会的会长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的交流,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晚上,潘赞化正打算休息,只见仆人带了一位窈窕的佳人进了屋,抬头看去,这女子正是陈秀清。
见状,潘赞化何尝会不清楚会长的小心思,思索一番后,便告诉来人说:“你且回去,明日午后可于芜湖船上游行作陪。”
陈秀清感激地看了一眼潘赞化,并俯首退下。
而陈秀清则是在潘赞化略显疲态之时,对着湖光山色,弹奏着琵琶乐曲。
陈秀清有些惊讶,她以为一日相处,这位大人应该是会留下自己在身旁,却不想又将自己送回去。
陈秀清想到回去之后又要过着暗无天日,供人玩乐的生活,心中生出了几分勇气,咬咬牙,便跪在了潘赞化的脚边。
这浮萍般的人生,她不想再这样孤苦伶仃的漂泊蹉跎。
在那里,她目睹着那些和她同样命运的女子,凄惨悲凉的下场。
她觉得人生不该是那样如蝼蚁一般活着,她向往外面五彩斑斓,亮堂美好的生活。
而在陈秀清贫瘠的人生里,她第一次遇到像潘赞化这样学识渊博,温润守礼的男子,她就像是一个一直在黑暗里行走,渴望光明的人,见到一丝的曙光都想牢牢抓在手里不愿放开。
潘赞化听着陈秀清的哭诉,心中亦有不忍,一天的相处,他并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般身世苦楚,惹人怜爱的女子,他终究留下她在自己身边。
他知道陈秀清没有读过书,便找了一套高级新编小学课本,每到工作忙完回来,都会亲自教她识文断字,并给她讲解古诗文。
陈秀清很聪明,很快便熟读了四书五经,她对知识的渴望很强烈,经常会缠着潘赞化再给她多布置一些功课。
有这样一个好学如痴的学生,潘赞化自然是高兴的。
并且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发现了陈秀清天资过人的画画天赋。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潘赞化便向陈秀清坦诚了自己的爱意,陈秀清羞涩之下,点头认可。
于是潘赞化和陈秀清便在好友陈独秀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
那一天,新婚之夜,陈秀清倚在潘赞化的怀里,温情地说着:“赞化,我想改一个名字。”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潘玉良。”陈秀清开心极了。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从今后,她不再是悲苦身世的陈秀清,她是潘赞化的妻子潘玉良。
那段时间两人琴瑟和鸣,好不恩爱。
一次潘玉良的画被邻居洪野先生看到,洪野先生是一名画家,他感叹一位久居闺中的女子,在美术的感觉上竟显示出惊人的敏锐和少有的接受能力,便在征求潘赞化的同意后,收潘玉良为学生。